《一诗一画一菩提》之妙语禅音录
禅,在竹的身上默默地显现了它的真谛:空非空,实非实,空实一体,无空无实。—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看到“禅”这个字,让我想到了我们《山野十贤》中的一位好友。
“山野十贤”顾名思义也就是经常游窜在山间的十个人了。记得每次我们十个相聚山野间他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一块石头上,不知在看什么、想什么。若说他是在看什么,我们从小游玩到大的山野想必再美的风景亦是无心再看得那么投入了;若说他是在想什么,想必一定是了。于是,我们几个便叫他“参禅者”。看到他的静态我是不由的想到了“参禅”这一词,我信口一叫便都叫开了。 后来无意发表关于《佛经》的说说,我便与他扯上了关于佛说的一些话题,原来他果真是迷于“佛”的,但他的迷不是“青灯木鱼”的“佛”而是为了”静心之道“与“出世之心。”他说“欲入世必先有出世之心,方得世俗自在;真真的大道依我看应该是在俗世如鱼得水,但又不缚于世俗。”看似明了通透的话,可是当时的我没明了真意,只懂得“佛”既是“空门”你既然“迷佛”又何为“出世”,然而如今我看了南北前辈的《一诗一画一菩提》之后才大悟,朋友的“迷佛”该是“禅道”了吧。
“一池荷叶衣无尽,数树松花食有余。
刚被世人知去处,又移茅舍入深居。
—— 大梅法常
山林清静,远离喧嚣尘垢。环境的清静,利于心境的清静,利于‘无欲心’的生成。
对于清心寡欲者来说,当然的,他会选择‘刚被世人知去处’,便‘又移茅舍入深居’。
这仿佛是逃避,但却又不是逃避。”
我常常在想,也很想,想隐世隔俗。也在想,我不过入世未深、正值芳华时季,可是什么事伤得我如此,心心念念的想要隔世隐居?
又在想,当真是隔了尘世繁华心才能静吗?才能轻松吗?才能放下吗?
“闲到山闲始是闲,心闲方可话居山;
山中剩有闲生活,心不闲时居更难。
—— 无愠禅师
‘闲到心闲’时,身忙也是闲。这个闲也不见得就是天外石头上,而是心中的‘闲山闲水’,是一处自己放纵和任性来去的所在。”
想想果真如此,心静心闲不在于环境,而在于达到了让自己心闲的目的,譬如一个人的理想、心之所念。
“佛是谁?法是什么?
佛不是一个人的姓或名,也不是一个固定不变的人。
佛只是一个觉悟了的人。法,则是他的思想,他的理论。
那么,佛就是一个思想者。一个个的思想者,在宣传他的思想和理论的过程中,有了信众,有了追随者,就成了领袖,于是佛教产生了。
重要的是法。没有法,就没有佛,就没有今天看到的一切。
‘法本法无法’一语道破了:一切的法,都是从‘无法’中生发出来的。是‘无中生有’的。
法是生于万物万境的,又包含万物万境。有或无,不是说存在不存在,是说你有无一双慧眼去发现、去认识。”
冷与暖,黑与白,从来都是自己心头的感受。
诗与画,无非一种言情达意的事物。
“今朝郡斋冷,忽念山客中。
涧底束荆薪,归来煮白石。
欲持一瓢酒,远蔚风雨夕。
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
—— 韦应物
‘白石’如何煮得?煮了又有何用?你永远需要自己去找答案。
‘满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这便是生命的真想。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
作为同样是‘山中客’的诗人墨客,能做的,也只是在风雨之夕,持浊酒一瓢,给自己、给世界许些安慰罢了。
表达禅可以言说的语言形式,莫过于诗。诗的含蓄,诗的非逻辑反理性思维,使禅的表达成为可能。同样,诗在吸收了禅对生命,对自然,对山河大地万事万物那种超然、穿透的智能后,就可能达到一种空灵、明净的境界。”
清风明月,从来都是引发禅意诗情的好景物。
空林松风,又都是进入禅地画境的最佳路径。
“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
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
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
君问穷通理,渔歌入蒲深。
——王维
人在年少的时候,心中想的念的追求的都是功名前途、富贵、情爱的事情,只有到了中年之后,进入生命的秋冬之季节,苦难坎坷经历了,繁华事物见识过了,渐渐地、就有些倦了烦了,开始去想生命的一些根本道理。
于是,诗人文士们不可回避地就进入了禅。
于是,‘静坐山松下,听风一壶茶’便成为疗苦的良药妙方。
于是,‘君问穷通理’时,便答他一声‘渔歌入蒲深’了事。”
禅者之所以成为禅者,或者说,诗人之所以成为诗人,就在于,他总能在寻常的事物中,体察发现至纯至真的道理。
“人生到处何所以,恰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尔留指抓,鸿飞哪复计东西。
—— 苏东坡
诗人的灵性让他君临万物,每处皆可娱目怡情,禅子的胸怀又让他没有贪念,任万物之美旋生旋灭,方死方生,笑看事实无常。
东坡是政客,是诗人,更是一个在人生路上不断叩问生死之关的禅子。所以他虽是平生遭际坎坷多变,却是有感则发,不平就鸣。苏东坡的诗,没有黛玉的‘不语婷婷日又昏’的凄恻哀怨,而充满‘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豪迈和透彻。因为他在佛禅之中,透视到了生命的真正形态和意义。
以天地为逆旅,浮生若寄,单从这个意义上看待生命的倏忽来去,就令人不能不断然舍弃那些无谓的执着和拥有。
生活必须拥有豁达透视的心境和眼光,才能从容应对一切荣辱和苦乐,才能作为独立的人。”
古人云:大道至简。
一通百通,一悟百了。
何须追求一种放下,一种解脱,一种避世
禅心随念,不过是:
一年春尽又一春,野草山花几度新。
天晓不因钟鼓动,月明非为夜人行。
自然万物本是规律而行,“明月”为“夜人行”,不过是自身自作多情,罢了!
想什么隐世避俗,若心得一念,何不是“有缘即住无缘去,一任清风送白云”的洒脱和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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