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落日相安
楔子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么?”诸子辰抬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却被顾离星躲了过去。
他后退一步恭敬道:“末将是男子,王爷请自重。若王爷无事,便请回宫吧!恕末将不送了。”
顾离星的话句句打在他的心上,痛了整颗心脏。诸子辰失落的放下手,嘴边扬起一抹苦笑:他真的,不记得他了!
以前的种种在诸子辰面前一一闪过,曾经,他们在一起是多么快乐啊!可那也只是曾经而已,是啊,只是曾经!
他寂寞的转身离去,可惜的是在他转身的那刻,并未看到顾离星眼内一闪而过的悲痛和不舍,很快,让人来不及发觉。
一:早已深陷泥潭,怎能抽身而出
【若这世上定要有一人陪我终生,伴我天涯,我只愿,那个人是你!】
天朝十年初,长乐城内喧闹一片,繁华满街。诸子辰一袭白衣白袍,站在酒楼上,看着下方的景象,眸子内满满的笑意。
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边倒边说:“将军,现在这长乐城果真比以前繁华多了。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真是到了天朝的盛世了!”
顾离星闻言微微一笑:“这还是多亏了王爷,王爷足智多谋,向皇上谏言献策,又对政治多有见解,王爷以后必能一统江山!”
“将军说笑了,我虽是父皇的唯一的儿子,却并不有意于皇位。一生锁在深宫之中,哪有外面的世界缤纷多彩,自由自在!”
“王爷为何有此想法?”顾离星吃了一惊,想不到世人都以为将来登上皇位的辰王却并不想称王!
“只是不喜皇宫,不愿青春年华虚度罢了!”说到此处停下,诸子辰的眼眸转了几下,在顾离星身上不断徘徊。
“本王所愿的,只是想找一个喜欢之人,忘掉皇子的身份,与他退出世俗,归隐山林!”
诸子辰的话又让顾离星惊了惊,王爷竟是这样想的么?
他作了下揖道:“王爷德才兼备,定能找到称心如意的女子,与之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闻言,诸子辰却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那倾国倾城的笑容甚至连顾离星一个男子都有些痴迷。
他后来就想,他会爱上他,是不是也是因为今日的这一笑?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将军说笑了,将军文武全才,又是天朝第一大将军,父皇钦赐将军府,此等殊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若将军一直为天朝效力,那本王便和将军一起开创天朝有史以来最大的盛世,将军意下如何?”
诸子辰面上无波无澜,说话时亦是平静,但心下早就着急万分了:顾离星,本王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明白么?!
顾离星低下头,掩饰眼内的慌乱:“启禀王爷,末将只愿一生都为天朝效力,一生忠于天朝!”
诸子辰落寞的“哦”了一声便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顾离星见此,识趣的抱拳告辞:“末将还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诸子辰挥了挥手,顾离星看着他无比寂凉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狠下心走了。
他怕再多留在这里一刻, 会抑制不住自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二:我赠琼浆玉露,只为博你一笑
【那抹笑容早已驻扎在我心底,生根发芽。我从此时此刻决定,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要永随相伴!】
仓皇而逃回将军府的顾离星惴惴不安,连着几日未上早朝,称身体有恙在家休养。
“叩叩叩”几道敲门声响过,管家前去开门。门开后不禁一怔,随后行礼道:“参见辰王爷!”
诸子辰笑道:“原来是顾管家,不用多礼,起来吧。离星可在家?”
“这……”顾管家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了?难道离星不在?还是……还是他出了什么事?”诸子辰说一句话,脸色便惨白一分,想到顾离星可能出了什么事 ,更是心下一痛。
“不,没有,王爷想多了,只是将军说这几天不见任何人……”
“哦?将军身体可好些了?本王带了些皇宫美酒过来,以为能和将军开怀畅饮,没想到将军却不见任何人。是本王打扰了,管家,本王就告辞了,等将军好些后再来看他。”诸子辰有些失望的低些头,随后便转身要走。
“是王爷吧,进来吧!”诸子辰刚迈出一步,便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诸子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大摇大摆的进了将军府,直直走向顾离星的房间。
“末将还有病在身,恕末将不能给王爷行礼了。”顾离星躺在床上,脸上着实消瘦了许多。
“怎么说病就病,看大夫了没有?你几天未上早朝,本王担忧你,今日无事,便过来看看,知道你喜欢喝酒,便带了些佳酿过来。你说你喝几杯就醉,怎么还这么喜欢喝酒?”
“我说王爷,你问了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啊!”顾离星调笑道。
“呃……”
顾离星笑道:“哈哈,不闹你了。大夫看过了,无妨。”看着诸子辰放在桌上的酒,双眼放光:“我说怎么会有这么香的酒味,十里外都闻见了,原来是你带来的,而且又是皇宫的酒,不品尝一下,岂不是对不起你!”
诸子辰有些鄙视地看着这个见酒忘义的大将军,毫不保留的揭穿他:“你是说对不起我这坛酒吧!”
顾离星也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
他起身下床,诸子辰忙按住他:“你还有病在身,不能喝酒,好好歇着。这酒我先放这,等你好了再喝。”
“我这病不打紧,看到你就全好了。”然后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或许有些话,我只有喝醉了才会说出来。”
诸子辰没听清楚,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来,我们喝酒。”
趁顾离星倒酒的空档,诸子辰出了房门,找到管家问道:“你们将军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管家惆怅的看了眼顾离星的房间,良久才开口道:“大夫说这是心病。”
“心病?这是怎么回事?”诸子辰疑惑道。
“老奴不知,将军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心病还须心药医,只是这‘心药’,如今却不知在何处啊。”
“看到你就全好了。”顾离星的这句话陡然间在诸子辰的脑中一闪而过,他转身回房,决定问个清楚明白。
回到房内的诸子辰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离星,就这短短几分钟内,他居然已经喝完了一坛子的酒,现在醉意朦胧,向还站在门边的诸子辰招手道:“子辰,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诸子辰被他那句“子辰”给惊了下,随后恢复了自然,心里有些高兴,走到他身旁坐下,“离星,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两人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诸子辰先说道:“离星,我听管家说你是得了心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事?”
“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多次提醒我,我却一直在躲避,只怕是伤了那个人的心了。”说完又仰头饮尽一杯酒。
诸子辰的脸色微微发白,但还是强自镇静地问道:“那你,喜欢她吗?”
“我,我不知道,应该是,喜欢的吧!”
诸子辰打起精神笑了笑:“那个姑娘还真是好福气,能被你这个文武双全的大将军看上!”
顾离星突然有了开玩笑的兴致,笑道:“我有说他是姑娘么?但你若要如此认为也不是不可。”
他这一说,诸子辰的脸色更加苍白,惊讶道:“他,他不是姑娘?!难道……你喜欢上的是男子?!”
“很吃惊?你不也是这样吗?曾经我说他足智多谋,他说我是文武全才,可否与他一起携手创天朝盛世!”
闻言诸子辰震惊地站起,一双星眸满满的震惊!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顾离星没有管他的反应,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说道:“辰王现在可知,末将意属谁人了?”说完“扑通”一声,醉倒在桌子上。
诸子辰仍回不过神,直到听到顾离星倒在桌子上的声音,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诸子辰不禁有些好笑,也不知他是真醉还是假醉。若是真醉,可他说出的话一点也不想喝醉的样子;若是假醉,那现在的样子又是为何?
不过,他心里还是异常高兴的。也没回王府,就在顾离星的房间睡了一晚。
三:兄弟情深义重,堪比青梅竹马
【我在,你在,我不离去,你便要永远护我左右,为我抵枪挡剑。】
顾离星的父亲也是骁勇善战的战将,不幸的是,最后战死沙场。之前他也是小诸子辰的师傅,又有个和诸子辰相同年龄的儿子顾离星。他们两个小孩,年岁相仿,话题也多,自然玩到了一块,一同学武。
但当时小诸子辰一直被关在皇宫,出去了也只想着玩,所以就只学了几招防身的招数。
顾离星就不同了,顾家世代为武林世家,到了顾离星这代,自然也是文武双全的奇才。
彼时,诸子辰练武练累了,就坐在一旁看顾离星挥剑的样子。
爱没有理由,他爱顾离星,就是爱上了。若真要说个理由的话,他想他一定是爱上了他舞剑的那个样子。
直到顾离星的父亲去世,仅仅十三岁的顾离星就接替了父亲的职位和责任,护国安邦,征战沙场。
当时匈奴不断侵扰边疆百姓,顾离星出征三年,总算说服匈奴签下和平协议,两国之间和平来往,互不侵犯。归来后便被赐了将军府,此等荣耀,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第二天,艳阳高照,醉酒的顾离星终于醒来,扶着头坐起,动作不大,却惊醒了一旁的诸子辰。
“你醒了?怎么样,酒醒了吗?”
顾离星诧异的抬起头,只见诸子辰此刻正笑意盈盈的坐在床边看着他。他努力想记起昨天发生的事,可记忆里只有他喝醉了酒,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我昨天喝醉后,没有做出什么事吧?”顾离星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诸子辰忽然咳了几声,严肃道:“有,而且做的事还不小!”
“啊?”顾离星被他严肃的样子吓到,努力想昨天的事,还是想不起来分毫。
见他还是没有印象,诸子辰又“好心”的提醒道,声音中带了些笑意:“你说了一些话。”
顾离星心里“咯噔”一跳,他说了一些话,说了什么?不会是……不会是……
“你说你喜欢我!”诸子辰毫不犹豫的在顾离星脑中丢下一个炸弹,炸的顾离星的头嗡嗡作响。
四:事情已是如此,就不要再逃避
【今生今世,你若走,我便跟,哪怕与你浪迹天涯的结果是一无所有,我亦不怨不悔!】
在顾离星要走的那刻,诸子辰忽然抓住他的手臂,“你已经说出来了,我也知道了,难道还要逃避么?”
“我……”顾离星无言以对。
他是在逃避,逃避这个被他说漏的事实。可逃避又有什么用呢?事实已是如此,一切都无力改变,那么,便顺其自然吧!
“子辰……对不起……”
诸子辰站起将他抱住,“傻瓜,说什么对不起,你心里有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犹豫片刻,顾离星也终于抬起手抱住了他,诸子辰笑了。
“不管了,任他们去说三道四,反正我已经决定了,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顾离星的手臂越收越紧。
“咳!”
听到声音的两人迅速分开,整了整衣衫。
顾管家刚推开门就看到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愣了两秒,随即咳嗽了声,不自在地别开眼,直到顾离星说话他才扭过头来。
“管家,有什么事吗?”顾离星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管家。
“禀王爷、将军,皇上见王爷一夜未归,心下担忧,今日早上派了公公来将军府寻找,此时曹公公正在大厅内等着。”
“本王知道了,管家你先下去吧!”诸子辰也是很不自在,眼珠来回转悠。
“喏。”又看了看两人,顾管家便退下了。
“离星,我要走了,改日再来,你好好保重!”
“好。”顾离星的眼望进他的眼眸,此刻双方眼内都只有彼此。
“再来时别再忘了给我带些酒,皇宫的佳酿,不喝白不喝!”
“噗嗤——”顾离星的话让诸子辰突然笑了,也让周围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我记住了。明明酒量不大,却还偏偏吵着要喝酒。不过,我昨天才发现,酒还真是个好东西,都说酒后吐真言,原来是没错的。”
诸子辰的话让顾离星的脸迅速涨红。
“叩叩”敲门的声音传来。
“王爷可在里面?奴才是皇上身边的曹公公,皇上有事召王爷回宫,还请王爷跟奴才回去。”曹公公见辰王一直不见人影,便让顾管家带着他来到了顾离星的房外。
在曹公公的催促下,诸子辰不耐烦的跟着他回去了。
五:宁愿背负骂名,也不轻易放手
【面对皇恩,我却还能如此淡定的饮酒喝茶,到最后,也终是我亲手斩断这万千繁华。】
一日午后,顾府的大门响了几声,顾管家去开门,以为是诸子辰,却不料是个陌生的面容,疑惑地问道:“您是?”
眼前人一袭及地青袍,却不减身上尊贵的气势!只听得他道:“你们顾将军可在府上?朕……我有事找他!”
“将军在,您请,我这就去请将军过来!”顾管家没多想,以为他是顾离星的同僚,便把他引进大厅,去请顾离星了。
刚拐过长廊,顾离星的身子就僵住了。他是习武之人,耳朵极为灵敏,远远地就听到了大门的响声,以为是诸子辰来了。但当他看到大厅的那道身影时立刻顿住,脊背发寒,双手颤抖不止。来的人原来是……原来是……
他知道他和诸子辰的事早晚都会被其他人知道,却没想到这天来临的那么快!
看着来到他面前的顾管家,还未等他开口便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顾管家虽然疑惑,但也不敢多问什么,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顾离星走到大厅中间,拍了拍衣袍,跪倒在负手而立的那人面前:“臣顾离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错,这位正是当今圣上,堂堂天朝的一国之君!
他转过身,手虚扶了下:“顾爱卿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皇上,皇上请坐。”顾离星起身,请皇上上座。
“顾爱卿也坐吧,朕此次微服出巡,爱卿不必如此拘束,自然些更好。”
“喏。”顾离星果然放松了些,拿起茶壶分别给皇帝和自己倒了杯茶。
皇帝端起茶用茶盖抚了抚杯中的水,然后轻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开口:“朕听说近日来将军和辰儿来往很密切啊!”
顾离星刚将茶杯送到嘴边,听皇帝来了这么一句,心下如石头般一沉,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知道了?那子辰,他没事吧?虽如此想着,但面上还是一如以往的平静。
未等他答话,皇帝又说道:“顾爱卿应该知道,朕就辰儿这一个皇儿,将来必定是他登上大统,绵延子嗣,后宫佳丽三千,怎能与男子……”后面的话皇帝没有说出来,他知道顾离星听得懂!
顾离星淡定的把茶喝完,连他也不禁苦笑,如今皇帝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他却还能如此不动声色的饮茶。子辰,你若在此,我是否还会如此声色不动?他想,肯定是不会的!
在皇帝有些不耐烦的眼神中,他终于开口:“那皇上是想让微臣怎么做?”
六:若我战死沙场,你是否会哭泣?
【你看,我们像不像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无法连到一起,从此散落天涯。】
夜幕降临,顾离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来到院子里,赏月散心。
今夜的星空深蓝,月亮孤单的挂在天空,周围的星星稀少。
望着那轮明月,月中好像显现出诸子辰的身影,他失声笑了笑,可在他笑出的同时,月亮中的诸子辰突然被他人代替。那人身着一身明黄龙袍,中年模样。看着月中的皇帝,顾离星的思绪又飘到了白天的那番对话上。
“你们以为朕不知道?今日朕就坦白的告诉你,辰王身边有朕不少的耳目,他的一举一动,朕掌握的清清楚楚。你们之间的感情就是无稽之谈,莫说朕不答应,就算朕应允,天下黎民百姓也不会答应,这江山社稷又当如何?朕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早就将你问斩了!只要你离开子辰,朕便保你大将军一职,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另外再赐给你几个美人!”
“皇上以为微臣是爱慕虚荣,贪恋美色之人么?金银珠宝不过皆是身外之物,我要的,只有子辰一人而已!”
皇帝终于忍无可忍了,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狠狠地砸在桌子上,“这是国师给朕的忘情丹,只要你吃了它,就能忘记一切,从此一心效忠我诸家江山!”
“那我若是不吃呢?”顾离星连微臣也不说了,直接用“我”字。
“你……”皇帝气极,“你若不吃,朕便永远将辰王关在皇宫之中,再也不得踏出他的宫殿一步!”
皇帝的话很强硬,顾离星的眼内有团怒火在烧,却也无可奈何,皇帝就是抓住了他的软肋,才会来如此威胁他。子辰最喜欢的就是自由,若他不吃下这颗忘情丹,那子辰就永远没有自由!
思想斗争很久,他最终还是颤抖的打开盒子,拿出那颗忘情丹。也罢,用他的情换子辰一生自由,足矣!
毫不犹豫的仰头,将忘情丹放入口中,又拿起茶来以袖遮口,吞了下去。
皇帝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阵凉风吹过,顾离星被惊醒,从回忆里出来。
皇帝千算万算,算到了他会将忘情丹吃下去,却万万没料到他会在端起茶的那刻迅速将忘情丹放入袖中,假装吃下。
第二日,诸子辰焦急的从皇宫出来,奔向将军府。到了顾府时,顾管家却告知说今日将军谁也不见,就是辰王来了也不见!
这句话将诸子辰彻底打入了深渊,昨晚父皇回宫后就对他说顾离星为了不妨碍他,自己吃下了忘情丹。
他以为这是假的,却在千辛万苦见到顾离星后,更加证实了这个事情的真实性。他对他的疏离,他对他的冷淡,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他不想承认都难!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将军府,进宫后就去找了皇帝,出来时手里多了道圣旨,回了他的殿内。
七:子愿不离不弃,星辰落日相安
【今生我不能再陪你浪迹天涯,但愿来世,我们还能再相遇。那时,我一定要想尽千万种办法,留在你的身边。】
十日后,皇宫传来消息,辰王自愿请缨去边境击退匈奴,今日天还未明便出发了,而且只带了五万兵马!
近年来,匈奴养兵蓄锐,为的就是雪耻几年前的那场战役。虽说最后双方签下和平协议,但匈奴人多数不服,这些天更是扰乱边境百姓。
消息传进顾离星的耳朵里时,他正在一间酒楼喝的酩酊大醉。“砰”的一声,酒杯摔落在地,再也顾不得什么,迅速回府。虽有些醉了,但步子还是很稳的,任那家酒楼的小二怎么喊都不回头。
快速换上铠甲,从马房牵出一匹马,快马加鞭的赶去边疆,直赴战场。
子辰,你武功平平,五万大军怎么能击退匈奴!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子辰,等着我,我马上就到,一定要等着我!
沙烟弥漫了双眼,烽火四起,边疆战况惨不忍睹,辰王的五万大军全军覆没。诸子辰被困在乱石谷,左胸上方中了两支箭,一直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好像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顾离星赶到时,诸子辰只还仅存一口气。
看着远处身着战袍威风凛凛的顾离星,他笑了,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笑,他的将军,他还是等来了。
顾离星找到他后,奔到他面前,扶住他即将倒下的身体。“对不起,子辰,我来晚了,对不起!你挺住,我这就带你出去!”
诸子辰依然笑,嘴角却流出一口血,那鲜红的液体刺痛了顾离星的眼。“你终于……还是记起我来了,只可惜,已经有些晚了。还……还记得我作的那首诗吗?子愿……”
“子愿……不离不弃……”他嘴角的血越来越多,看的顾离星的心微微的疼。
“星辰落日相安。”顾离星顺着他接下去,“现在不晚,一点都不晚,你挺住,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一定要挺住,在我没有让你死之前,你就绝对要给我好好活着!”
顾离星艰难的抱起他,眼角缓缓流下一滴清泪,正巧滑入诸子辰的口中,是苦的。离星,你这是,为我留下的泪水么?
“离星,有你这句话,我已经知足了。”
“你若胆敢独下黄泉,那我就一定真的永远忘了你,就算你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不让你安生!”
“原来……我的猜测,是对的,你真的……从未忘记过我。我知道了,就已经很满足了。”又看了顾离星一眼,说道:“离星,保重!”语毕,手垂下,他再也没有了一丝气息。
第二年,匈奴突然从边境退敌,并与天朝再次签下合议,每年给天朝进贡,并承诺永不来犯,结下百年之好。
辰王战死沙场,皇帝悲痛不已,将他葬在皇陵之中,全国上下哀痛七日。
天朝第一大将军顾离星再次击退匈奴,本应受功论赏,加官进爵,却在受封那日没了踪向。
“子辰,你在下面一定很寂寞吧,我这就来陪你,你一定要等着我,以后,谁都分不开我们了!”
尾声:
顾离星消失之后,国师也辞去国师一职,消失在大千世界中。
万年后,有盗墓者前来盗墓,令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皇陵中辰王的墓中空无一人,只余金银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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