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相识在川藏318线
作者/魂归川藏楼主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毕业于国内一所算不上好也不太差的美院。与那个时代大多数人一样,刚离开校园进入社会时感觉机会多多,却一直没有找好坐标,东游西混了几年,在家人的强烈要求高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出生地--江南的一座小城,通过家里的关系,进了当地的政法系统工作。那个年代的公检法司还不是逢进必考。之后的日子过的平淡无奇,其间恋爱结婚,按歩就班。很安逸平稳,也枯燥无味。楼主打小向往的是那种自由无束,行走天涯的随放。这种朝九晚五的工作生活方式,以及永远只能有法定节假日,什么?(年假)别逗了,这是近些年才有的概念,那年头你敢提这要求,头真的会搯死你,你要知道在基层公检法系统永远存在警力不足的现象。在煎熬了七年后绝然的辞去工作,奔往云南,盖因有不少同学在云南发展的还不错,也因为那儿是彩云之南,国内数的着的几个旅游大省。
在云南的生活是快乐的,工作由自己安排调节,基本上可以做到随想随走,在云南境内基本游完之后,我的目光随之移往西藏,第一次进藏,是由西宁坐火车走的青藏线,第一次踏上高原,各种惊喜。布达拉宫之雄伟,大昭寺的长头,那木措的蓝,羊卓雍措的静,日喀则的阳光,林芝的秀丽,墨脱徒步的艰险,珠穆朗玛峰巨大倒三角。所有的一切都让我这个初次进藏者为之颠倒。自此我已成为西藏最忠实的拥??。第二次进藏,是由昆明直飞拉萨,此次的目标是阿里地区,那一年的七月,爸爸因病永远的离开了我,办完爸爸的后事,情绪十分的低落,一直听人说阿里是西藏海拔最高的地区,那里离天堂最近,或者在那里,爸爸离我也最近。
我们的故事从第三次进藏开始,随着第一次火车进藏第二次飞进,心里便想着自驾进藏,楼主拿驾照己有十余年,行驶里程五十万公里。一直推崇自驾游,且行且走,随心所欲,不受时间约束。关于进藏的线路网上分为七条,川藏线是其中名气最大游客最多的一条。由成都至拉萨二千六百多公里,其中又分318川藏南线、317川藏北线。
昆明至成都间将近九百公里,安排完手上近期要交待的工作事宜,2012年5月的一天清晨,开始了我一直向往的这段旅程,也开始了邂逅这辈子最爱也最恨的一段情缘。
傍晚七点半 到达成都梦之旅国际青年旅舍,办好入住后泡了杯绿茶便坐在门口的木椅上悠闲的品着,前面有张桌球台子,三三两两有人在小声商讨着明天的行程路线,突然间身边响起一个年 轻女孩的声音:你是一个人吗?打算去哪条线啊,我转头望去,一个穿桔色冲锋衣扎小马尾的女孩笑笑地正冲着我乐,恩,对啊,我也笑着说,这不刚刚到才办好入住。你怎么知道我一个人呢?我疑惑的目光看着她,桔色冲锋衣女孩乐了,很自然的在我对面坐下说:我一直和朋友坐这聊天,看见你开车进院子,一个人下车去前台办的手续。噢,我点点头,女孩接着问,你还没回答我第二个问题呢。走川藏线,去拉萨。我直接回到。 哇,你也走川藏去拉萨,我也是走这条线路噢。女孩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度。
接下来的聊天让我对眼前的这个女孩多了几分敬佩,这里暂且称她湖南姑娘吧,当时她告诉了名字,时间长了却已然忘记,只记得她是湖南岳阳人,大学毕业后想着乘年轻多走些地方,这次来成都前刚刚游完印度,只身在印度待了三个月,边做义工边旅游。回国后听闻四川很美,就直接到了成都,想着把四川游玩后就回家,谁知在青旅碰到几个老驴,聊起川藏线上的种种美景,湖南姑娘听后欲罢不能,当即决定走川藏去拉萨。以徒步加搭车的方式。这几天把些准备工作做好了,随时想着出发。见我一个人进车进院办入住,过来问问我的线路。听到这我已经明白眼前这个开朗活泼湖南妹子的意思了,如果我的线路与她一致,那她正好可以随我到拉萨。一时间不知怎样回答,这次走川藏,其实我一直想挑战下自己,希望可以做到单车独驾跑完川藏线,如果带上她,就无法完成自己的心愿。
望着湖南姑娘期盼的眼神,改口说道,我是打算走川藏线进拉萨,只是在此之前,我想去趟海螺沟,可能要花上几天时间,怕是与你们的时间有冲突,如果你们可以等几天,应该没问题。湖南姑娘听后一时没了声音,可能她也拿不准要不要等吧。
此时院里走来一人,湖南姑娘站起来叫着,小荷姐姐,过来这边坐坐。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小荷,如果说没有小荷,也就没有了这段让我爱恨交集的情缘。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在某个地方某个点遇着的某个人,可能对你的人生都会产生影响。
小荷,南方人,小资中的资深老驴,对于西藏有着近乎狂热的偏爱,于我一样,每年都会找空出来走走,谈及西藏种种,在她身边,你能做的就是安静的倾听,不时的点点头,稍稍的赞许,基本没有发言的可能。这几年下来在路上也见过形形色色的各类驴友,从没见过比小荷还能喷的,她不但经历多多,而且说话语速奇快,各条线路上的奇闻趣事随手拈来,让你欲罢不能。与小荷相识是快乐的,她有种本领,你第一次见到她就不会感觉陌生。好像相识已久的朋友,短短一个小时,我们对此行的行程,对驴行的本质,对西藏的认识,对冈仁波齐的膜拜,对墨脱路上的艰险,对藏传佛教的理解.....相谈甚欢。湖南姑娘坐在边上一直安静的听,因为没有去过西藏,因此也插不上嘴,不过看得出,在小荷的描述下,她的心已经飘往那片神奇的土地了。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已九点多了,才想起晚饭还未曾解决,于是邀请小荷一块去吃点。我们边吃边聊?我试着征求她意见。你们还没吃饭?她有些歉意地说,我已经吃过了,而且晚点还约了几个朋友,不能陪你们了。我站起身说:没关系,我们先去,晚点找机会再聊吧。湖南姑娘与我一样没吃,于是我们决定去吃火锅,梦之旅边上就有个连锁火锅店,第一次来这与几位路上认识的驴友曾去吃过,记忆中味道超赞。
刚走两步小荷突然追了过来,能留个电话吗,如果接下来的行程我们时间上合拍,还可以多聊聊,我对小荷的印象也非常好,笑着把号码告诉了她,却不知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在今后一年多时间里对我的生活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吃完火锅回到青旅已经十点多了,早晨从昆明出发一天开了九百多公里,感觉身体有些困倦,于是和湖南姑娘告别后直接回房间睡了,而这时间我生命中的那个她,因飞机延误这会刚刚到达青旅。可惜我们擦肩而过,在梦之旅我们并无交集,彼此都没有看见对方。
写到这里,简单介绍下她,在一起后我们之间有过多种昵称,热恋期间种种的肉麻称呼我想筒子们都感同身受过,为便于行文,这里我暂且称她为叮叮吧,虽然我们在一起的十七个月里我从未当面这么叫过她,但她有阵子一直叫我当当,感觉叮叮当当挺悦耳的。在这里:她就是我的叮叮。
叮叮彼时大四,毕业季,出来前刚通过了一家世界五百强大公司的面试,也许是因为工作已经稳妥了,也许因为想给自己大学时代划个完美的句号,总之,叮叮决定出来走一趟,最初她打算去西宁坐火车走青藏,却不料没买到西宁的票,后来听从朋友的建议到成都走川藏线入藏。两人在一起后曾聊过这个话题,有太多的如果如果了,如果她买到了西宁的票就不会来成都了,如果我没遇见那湖南女孩,如果那湖南女孩没有把小荷介绍我认识,如果小荷没有追上来要手机号码,如果我真的去走了海螺沟,任何一个如果发生了,我与叮叮之间就会是两条永无交集的平行线。可冥冥之中有些事偏偏是注定的,我与叮叮之间这些个如果一样也没有发生,注定我们从两条平行线变成两条交叉线。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一直以来我都喜欢成都的生活节奏,慢悠悠与事无争。想着第一次入川时间很紧,成都的一些个老宅子都没去看过,这次有机会好好逛逛。下午间一个人边逛边拍,悠然自乐,晚上一个人又去了趟锦里,游人如炽,很有丽江古城的味道,像个孩子似的,各种小吃没离过手。回到青旅,依然坐在院里的小木椅上,与各路驴友神侃,只是,再没遇见湖南姑娘与小荷。想起与小荷喷过的西藏趣事,甚感好玩,这时才突然记起,昨天只告诉她我的手机号,却忘了问她的号,联系不了只能等着她主动联系了。喝完两瓶啤酒已经十一点多,回房间,与此同时,湖南姑娘、小荷还有叮叮她们就在青旅的顶层露台聚会,叮叮后来说,刚到梦之旅就认识了一大帮即将徒步走川藏的驴友,而这其中就有小荷与那个湖南姑娘。一众人正在商讨第二天分组出发以及路上需注意的事项。此时的我,却回房呼呼了。又一次错过了与叮叮在青旅相遇的机会。
一上午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海螺沟徒步,到了中午终于定下不去,原因是中午碰到几个刚从海螺沟返回来的驴友,说那边天气非常糟糕,一直下雨,能见度十分低,无法拍照,我承认最后这句话给我的杀伤力最大。决定了以后整个人很轻松了,明天出发,走川藏!而此时的叮叮小荷随着大部队已经在去往康定的路上了,只是我当时一无所知,小荷走时也没有给我发信息。下午去宽窄巷子拍了些民居老宅子,晚上早睡休息,想起明天接下来的行程,兴奋的无法入眠。
清晨 六点的成都,天色还没放亮,在酒店前台遇着三位驴友,二男一女来自福建,交流中得知我一个人开车去拉萨,三人一阵惊喜,年龄稍大的驴友问我能否带上他们,愿意每个人出两千元车费,之前他们也联系过跑川藏线返藏的车辆,因要价过高且还要拼人,他们感觉人多路途远坐着不舒服,就没有成行,今天原本打算去阿坝玩,早早过来退房的,其实我很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但在心里我一直还想着单人独驾此行,只好硬下心肠拒绝了,告诉他们原因并请他们理解。和叮叮在一起后说起此事,当时若带了这三位驴友,那路上就无我俩的故事了。叮叮笑而不语,嘴角一付冥冥中早有定数我注定会遇着她的样子。办好退房手续,启动车辆,沿出城高速上成灌高速再接成雅高速,八点多进入雅安市天色已大亮,在路边一处小吃店停车吃了碗面继续前行。
中午时分快到泸定,一边放着音乐一边欣赏两旁的景色,突然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打开一看:陌生的号码:上面写着,你决定了哪天进藏吗?一时间不确定是谁,回复:你是?信息再进:我是小荷。原来是她,心里不由一阵懊恼,怎么不早点发信息问问,此刻我都已经到泸定了。就算想带她同行也无法回头了。回复:这两天你一直没联系我,我也无法联系上你,今天早上出发的,现在到了泸定,很抱歉。
不一会她回复:呵呵,不用抱歉,我在你前面,昨天就出来了,在康定住了一晚,现在去往新都桥的路上。你今天能赶到新都桥吗?我嚓!原来昨天就已上路,害我还想着抱歉。原本我今天的目标就是赶到新都桥入住,如此正好。回复:可以,我可能会晚一些到,新都桥见。
在翻越折多山前小荷信息又来了,她已经到了新都桥,现在新都桥巴登青年旅舍,问要不要先帮我订好床铺,估计晚了可能会没有。回复说一定可以赶到,先帮我订下吧,晚上请你吃饭,好好聊聊。一会时间小荷说已经订好,到时还有几个新朋友介绍给你认识。最后特别声明,有两位美女哦!什么情况,几个意思啊?
赶到新都桥巴登旅舍时,傍晚的阳光还很强烈,我把车开进院里,停好后发信息给小荷,我到了。小荷回复:你等我会,在洗澡。
院子里撑着几顶遮阳伞,下面摆着几张躺椅,我走过去坐了下来,伸展着四肢,一天开下来,确实有点累了。边上的椅子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男的很胖很胖,印象深刻,心里还在想,这样的体型上高原,对心脏是个不小的考验,女的印象没有什么,只记得当时点烟时打火机怎样都打不着,这女孩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递给我。还给她说了声谢谢,便无下文。没怎么交流。
叮叮在这时出现了,这是她第一次走入我的视线,当时谁也想不到在这样一个地方见的一个陌生人会在以后的日子中那么深刻的影响到彼此。
和叮叮在一起后我们无数次回忆起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对于这点,我们回忆的大体一致。只是当时各自心里的感觉不尽相同。
当时我坐的位置是侧对着巴登青旅的大门,我抽着烟正等着小荷出来,眼睛的余光中感觉有人从门里走出来,侧面望去,不是小荷,第一感觉,这女孩很高,目测168以上(叮叮身高171)穿着一件蓝色冲锋衣,披肩的长发,湿漉漉的,显然刚刚洗过。五官的轮廓线条感很强,我当时戴着墨镜,所以可无所顾忌的盯着她看,眉毛很有型,眉线也很长,斜斜的上挑,很有个性,一直以来我都很不喜欢女孩子纹眉,不自然不说,连颜色都要改变,真心不知哪点好看。这个女孩的眉毛好特别,只一眼便深深的吸引了我。老实说当时没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如果说感觉很特别很特别属于一见钟情,好吧,当时的感觉就是很特别很特别。
后来叮叮说过那一刻她对我的感觉,当时她确实刚洗完长发,打算到院子里晒干,出门看见院子里停了辆车,小荷之前和她说过晚点有个云南的驴友会自驾过来,凭直觉,她觉得就是这辆车,然后她看见我,戴着付墨镜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她的第一感觉是这个男人好冷。是的,你没看错,这就是她对我的第一印象。后来我俩多次回忆当时见面的场景她都这一个说词,就是感觉很冷,或者说是冷漠,冷到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一般。
可能我的冷漠让叮叮感觉有些不舒服,只一会功夫,她便转身进了青旅,再未出来直到我和小荷商量着晚上去新都桥镇子里吃饭。后来叮叮和我说,当时她进了青旅,上到顶层阳台,打了半个多小时电话,直到头发完全干了。那会的叮叮刚与男友分手不久,感情上正在真空期,身边有个男性朋友正热烈的追求着她,在她出来旅行的这些日子,每天电话信息不断。巴登青旅大门的右手边,有间可供驴友上网的小屋,叮叮在这里通过网络和前男友重新联系上了,那会她和男友分手断联有两个多月,前男友知道了她走川藏线,碰巧那两天手机信息故障联系不上,担心她的安危,正通过微信微博QQ发疯似的找她。
新都桥是个不大的镇子,川藏318线把镇子一分为二,全长也就五六百米,虽然小,但名声在外,这里被发烧友称呼为摄影家的天堂,川藏318南线与317北线在这里分界。
我和小荷决定开车去镇上找间饭店,巴登青旅离镇上还有些距离,找了家川味饭店,小荷笑着说,介绍三位新朋友你认识,这是我与叮叮第一次近距离坐在一起,但是整个过程并没有太多的交流,大部分时间都是听我与小荷聊西藏,聊阿里,聊墨脱。据后来她回忆,期间我不知说了句什么话,其实笑点并不强烈,她却突然笑喷,以至于鼻涕都笑出来。她顿时感觉很尴尬,起身出去避了会。
吃饭期间小荷告诉我,她决定不走318了,明天去到塔公然后转回成都,有几个以前结伴走过的驴友从尼泊尔返回,约在成都见面。叮叮她们三人都是之前一天在梦之旅及路上刚结识的,她们明天打算去稻城,打算明天搭我车去理塘,问我是否能捎带一程,我眼睛偷偷瞄了叮叮一眼,这个让我第一眼就感觉特别的女孩,始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嘴上却乐呵呵的对小荷说,当然没问题,你的朋友即是我朋友。
决定了带叮叮她们到理塘,就意味着我要修正初定的路线,原本我打算走317北线到拉萨,现在去理塘就只能是走南线了,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是什么原因让我如此干脆的改变路线,答案其实很明显,那一双斜穿入云的眉毛,那个性十足轮廓分明的五官,或许在潜意识中,这个人我甘愿为她做出改变,虽然彼时我内心真的不曾有过别的想法或念头。改变与不改变很多时候都是内心一闪而过的念头。正如在梦之旅那三位要求搭车的福建驴友,如果当时改变了单人独驾走川藏的念头,带上他们,就没有了我与叮叮以后的故事。如果在新都桥我依然坚持走317北线,相信叮叮她们三人不会改变去稻城的行程而随我走317。这样依然没有我和叮叮后面发生的所有。有时候我在想,缘分,真的很微妙,一饮一啄,皆由天定?
天刚放亮,起床整理好背包,下楼在车边等待叮叮她们,小荷也出来送别,与小荷共有过两次交流,不谓是深交,却一直有种奇特的感觉,像是多年的老友,自新都桥一别至今,和小荷再无见面,这几年偶尔在QQ,朋友圈彼此有些互动,但朋友的感觉一直存在。在路上,遇到的人,碰上的事,记忆尤为深刻,或者这正是驴行的魅力所在,在路上,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也永远不知道下一分钟会遇见谁。
新都桥至高尔寺山公路状况很差,还在加固路基阶段,路面高低不平,黄土有几厘米厚,稍一加速,漫天飞扬,大批的骑行者全付武装,戴上厚厚的防尘口罩,在坚难的骑行着,他们是318上最美丽的风景,每次超车过他们时,我都会尽量降低车速,偏离他们,尽可能的减少灰尘给他们带来的不便,叮叮后来对我说,这个小小的举动让她产生了好感。或许,在她看来,在我冷漠的外表里面,内心还是有温暖有善意的。
和叮叮同行的是一男一女,男孩家是北方人,也是毕业季,出来记念旅行的,笑容十分的阳光,称他为小阳吧,女孩年龄稍大,已参加工作,外表感觉娇小柔弱,有点林妹妹的感觉,在这暂且称她小林。我对女人外表年龄一直后知后觉,刚见到叮叮和她时,一度以为她俩一样大,是同学,殊不知叮叮整整小她七岁,我的眼力导致于叮叮自信心一度受挫。
毕竟是初次相识,年龄上也存在不小的差异,最重要的点是,我们都不如小荷般健谈,缺少那种刚认识便让人有老友般感觉的性格魅力,一路上多是我与小阳俩聊天,纯男人的话题,政治,军事,汽车。叮叮与小林在后排偶尔接话搭一搭,大多数时间都侧头欣赏两边的风景。一路翻越高尔寺山,剪子湾山,海子山。每到垭口,便停车拍照,在高尔寺山垭口,我和叮叮有了第一张合影,或者我的表现比叮叮差多了,很生硬,不自然,叮叮却很自然随意的挽着我的胳膊,在一起后她告诉我,当时的我给她有大哥般的感觉,直到我俩在一起之前的两个多月里,她一直称我为大哥。叮叮告诉我这些时,我听着很温暖,大哥这词给人的感觉是有担当,可靠。后来我的想法有过动摇,叮叮在318上还曾搭过一个从上海过来的越野车队,以叮叮的外貌而言,很少有男人会不动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叮叮也一直保存有对方的电话。在一起后我们曾为此有过争执,以后我会说起这段。我想叮叮彼此肯定也是称对方大哥,一瞬间,感觉大哥这个称谓只针对特定人群。
318的风景走过的朋友都知道,被称为中国最美的观景大道,一路上边走边拍,陌生感消除了很多,快到理塘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现在想来还忍俊不禁,太囧。
有一处风景特别好,我们把车停在路边,大家下车换着各种角度不停的抓拍,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要交水费的感觉,偷偷望去,她们三个正专心的在拍照,于是找了个坡下去,回头已经看不见她们,便急急交起水费,正在爽快中,实然听到叮叮叫我:大哥,下面的角度拍的漂亮吗。我一惊,手一抖,偏离了轨道,黄色的戶外裤上留下了一大片印记,外表还装着做出其它的动作。你别下来,这个角度不太好,我嘴上说着边转身往回走。叮叮应该是没发现什么异样,但我却作贼心虚般的红脸了。
新都桥至理塘的路是修了烂,烂了修,几年时间还是老样子,下午两点多才赶到理塘,进入县城,叮叮她们下车,盘算着拦辆车去稻城,稻城亚丁三年前去过一次,很喜欢,当时还想着有机会再来一趟,不知为什么,这次一点想去的念头都没有。也许潜意识中觉得和她们一块去了亚丁,然后一块去拉萨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这样我的单人独驾计划就成了泡影。
叮叮下车后背上背包转头说道:大哥,你能拿瓶水给我吗,我笑着从车上递给她。然后小阳,小林过来与我告别,说了些感谢祝福之类的话,就此别过。后来叮叮告诉我,在理塘与我分手时有过一丝不舍,倒不是因为当时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因为我走后就她们三个第一次进入藏区的人,在理塘的街头,周围都是藏民,有一些不安的感觉。
重新上路后一个人就恢复了寂静,理塘至巴塘之间的风景很好,边开边欣赏,感觉好的就停下来拍照,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感受。手机这时突然响起,拿起一看,是当年一起徒步墨脱队友打来的,闲扯了一番后继续赶路。
原本与叮叮的交集到这里就结束了,她们按计划去亚丁游完再徒步搭车一路慢游到拉萨,我估计那时已经在返回昆明的途中了。我们注定只是旅途中遇到形形色色各种人当中的一员,不会留下太多的记忆。回到各自生活的城市后,就会又是两条永远无法相遇的平行线。可是缘分之所以让人摸不透,把不着,说不清,就在于它总会出乎于你的意料之外,我和叮叮的故事还未结束。到巴塘太阳还未下山,一路拍了好多片片,正在往电脑上传时,小阳发来信息问是否到了巴塘。在车上时小阳问我要了电话号,小林与叮叮都留下了联系电话,后来想,如果在车上大家没有留联系方式,那么我和叮叮真的会在理塘后就失去联系,永无交集的可能了。告诉他已经住下来了。小阳是个特别有礼貌特别腼腆的大男孩。虽然只和他接触半天时间,却很喜欢这小孩。小阳告诉我还在理塘,没有拦到去往稻城的车,只有先住上一晚,明天再去,另外他有东西留在车上,希望我放到住的旅馆,等他来取。
晚上睡觉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叮叮的那对眉毛,久久挥之不去!
巴塘到芒康左贡段路特别难走,路上遇到封路,竟然要等十个小时放行。高原的紫外线阳光特别灼热,车上空调也不敢长时间开启,热的头昏眼花,唯有拼命喝水。百般无聊之际,突然想起他们是否拦到车去了稻城,这是第一次给叮叮发信息,不知为什么,她们三人都留了电话,我却毫不犹豫的发给了叮叮。特别感谢小阳童鞋,特特别感谢他那?弱的身体。我和叮叮之间还有故事发生这里是个重大转折点。叮叮回信:没有去稻城,早晨起来后小阳流……鼻……血……了。止不住的流,总之吓到了叮叮与小林。小阳第一次上高原,理塘的海拨四千,三个人第一次在这样的高度过夜,又都是年轻人,免不了高兴庆祝一番,喝了酒再一闹,高反了。
三个人商量后这种情况下决定不去稻城了,直接向巴塘走。叮叮后来对我说,当时她心里有种隐隐的期待,期待可以追上我,可以再见到我,至于为什么,当时她也说不清楚。
此时的我还堵在路上煎熬,我一直想不通那时我为什么没想过回巴塘去接他们。对叮叮是有些特别的感觉,对小阳小林印象也不错,那时的我,一点点都没有回头的念想,估计满脑子还沉静在单人独驾的狂热中。叮叮一直与我短信互动,却从没有提过让我回头或者停下来等待。对于这一天所发生的,叮叮后来回忆,在信息互动时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愉悦,每条信息发完后都很期待等我的回复。可惜我与叮叮这些信息,随着后来手机的丢失再也没法看到。晚上九点,终于放行,整整等待了十个小时,早晨从巴塘出发太早,小吃店都未曾开门,整整一天除了喝水什么都没进。前行不久开始翻越海拨5004米的东达山,很多车辆因为夜间翻东达怕危险而选择在山脚的小镇住下。到最后,四周黑暗无边,看不到一辆车子的灯光,我驾车在弯埏陡悬的盘山公路上狂奔。不停的上升,向上,仿佛无穷尽。我很享受这样的经历与感受,在未知的地方行进,你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这种刺激远大于按部就班一切掌握的熟悉感觉。未知才可能惊险,惊险才产生刺激。经历一种你平时难以获得的刺激,这正是我想寻找的。记得有个访谈节目里主持人问王石,听说你很喜欢去海里游泳。王回答:是。主持人:而且是喜欢去没有规化的野海滩游。王回答:是。主持人:特别还喜欢去有鲨鱼出没的地方游。王回答:是。主持人:为什么呢?您不担心安全吗。王回答:因为刺激,你知道有危险,但不知道危险会不会发生何时会发生,还有比这更能刺激心跳的吗。我没有王石的境界与高度,但这段话我有感受并且赞同。凌晨两点,终于进入左贡县城,这个建在318国道边的小县城,头尾不超过一公里。西藏的大多数县城都是这等规模。见的多了便不以为奇,唯一让我惊喜的是有个四川饭店居然还亮着灯,那对勤劳的四川夫妻居然还没休息。一年后,我和叮叮穿越怒江峡谷走丙察--察左线再一次来到左贡,特意带着叮叮到这家饭店吃饭。
又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叮叮昨晚知道我连夜翻越东达山,发了几条信息让我慢点注意安全,并让我到了给她信息,因为到左贡后时间太晚,就没打算吵醒她们,给她回了条信息便起床收拾整理背包。不一会她回信说已经从巴塘出来在路上了。我告诉她不用着急赶路,昨天我堵塞的路段今天还限行,不到晚上九点不会放行。那一瞬间我有过就在左贡等她的念头,但很快就打消了。发信息告诉她我马上出发今天到然乌湖,可以在那里等她们。叮叮说她们会争取尽快赶到,别的什么都没说。至今我都不懂当时自己怎么想的,一边内心渴望再见到她,另一边却没想过等她而停留一天。
左贡到然乌湖之间距离不远,今天的行程应该很轻松,我一边想着一边拿起背包,退房后到加油站灌满油箱。加油时发现边上还有个洗车行,想想时间尚早,昨天跑了一天土路,车身颜色都分不出来了,洗完车再出发。
如果说你认为在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留有一个美好回忆,那么我告诉你,太理想主义了。在左贡县城边上交通治安点领了限速卡后,不久就开始翻山,天气很好,边走边拍,感觉很是惬意。突然发现前方路边站着个人,冲着我伸出胳膊,大姆指向上。川藏线受到众多驴友的追捧,如叮叮般选择徒步加搭车方式进藏的比比皆是,一般来说都是两至三人的组合,最好是两人,人多有可能因坐不下而失败,像我这般痴求单人独驾的只是少数人。就拦车成功率而言,两人组合如果都是MM,那成功率自不用说。至于原因,我不说,你懂得。如果是两个老爷们,结果自然是悲偳的。除了没兴趣之外,考虑自身安全也是可以理解的。最好组合是一男一女混搭,女方负责拦车保障拦停的成功率,男方负责在女方体力不支时背上你们最重的包包。另外男女搭配行走不累的道理你懂得吧。
眼前这哥们一个人,背着一个目测至少65升的徒步包。一头大汗的站在路边。车开出几十米后,我想想还是刹停倒了回来,哥们开口问,你到哪?(没叫师傅,当然,也没叫大哥),然乌,我看着他说到。你能带上我吗,我也是到然乌。我想着都已停下了还是带上他算了。虽然前方不远的怒江九十九拐不再是单人独驾了。下车帮他把背包放到后厢(没说谢字)哥们直接打开副驾的门坐了上来,我连忙把相机拿起来放到后座上。这一路上我的单反基本上一直放在副座上,看到好的风景,伸手拿起来就可以抓拍。
车子继续盘山而上,哥们很安静,没说话。我觉得气场有些不流畅,主动找他搭话,基本上一问一答,绝不多言,甚字是惜字如金。记忆中他主动找我说的话是问我能不能把前挡玻璃清洁一下。我洒水清洁后,哥们拿起相机,专心的拍了起来,时而放下相机,拿手机续拍。神情专注,姿势专业。这时,我对自己有一种新的定位,感觉自己特像一专职司机。
走完九十九拐后下到怒江峡谷,武警部队在怒江大桥两岸建立了固体碉堡阵地,完全军事化管理,再前行不远就是八宿县城了,我实在无法忍受这哥们的自娱自乐,心里盘算着这段天险已经带他走过,把他在县城里放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于是对他说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办,不能直接去然乌湖了,这哥们简洁明了地回了个好,路边停好车我帮他把背包取下来,哥们伸手接过背上,转身飘然而去,当时我楞在那呆呆地望着他远离的背影。
八宿至然乌湖这一段景色多变,中间要翻越海拔4475米安久拉山,这一段公路状况很好,柏油路面被破坏的程度也不大,两个小时后翻越垭口,在这个海拔高度我的柴油版越野表现的还算完美。下山不久进入然乌镇,这个小镇因背靠然乌湖而繁荣,因为持续旅游热升温,大量背包客骑行者的到来,镇子里随应建了不少的客栈。因为答应了叮叮在此等待她们,便打算先住下来,再去湖边拍些片片。连着问了三家,居然统一回答客满。无奈只有前行,到127公里之外的波密县城等待她们。而此时的叮叮已搭上了一个由上海过来的越野车队,在之前我被堵住的限行点苦苦等候放行。
到过然乌湖的朋友应该都知道,镇外有两条公路,一条从安久拉山下来的318国道,另一条是通往察隅县的县级简易公路。对于察隅我一直很向往,进藏七条路线中最难走最艰险的就是丙察察线,从云南怒江自治州的州府六库开始,沿怒江大峡谷前行,到达滇藏交界的丙中洛,经过秋那桶进入西藏的察瓦龙乡,再到达察隅县,最后在然乌湖与318国道交汇。这条线路简称丙察察。和叮叮在一起的第二年,也就是去年的今天,3月14日我俩正驾车去往丙中洛的途中,俩个人在一起秀着各种甜蜜亲昵,当时可曾想到,一年后的此时此刻,我在写这篇贴子,纪录着两个人在一起的点滴瞬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此情已成追忆。
然乌湖风景虽然无法与那木措,玛??雍措,羊卓雍措相比拟,甚至也起不上班公措,但她是藏区唯一一个就在公路边上的高原湖泊,318国道自成都起一路弯??向上,到这里与她擦肩而过,站在公路上,湛蓝的湖泊静静的呈现在你面前,高山,雪峰,森林,草甸,湖面上雪峰的倒影,湖畔边成群悠闲自在的牛羊。所有的一切那么美丽,那么平静,那么和谐。
也许唯一算的上破坏风景与心情的是湖边还有成群的藏族孩子,见到有人或车停下拍照,便蜂拥而上,要钱或者食物。当然,孩子们本身是单纯的,大人不教授,孩子们也不会这般。随着旅游开发升温,越来越多的汉人游客进入藏区,在经济一体化的大潮中,纯朴民风与搞活经济,本身就存在对立面,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晚上发信息问叮叮到哪了,叮叮说她们三个都搭上了一个上海过来的车队,晚上打算连夜赶到然乌,听后隐隐有些担心,夜间九十九拐处还是需要小心。告诉她然乌镇上客满,我现在波密,明天如果她们到了,我可以返回去然乌接她们。
明天就可以见到叮叮了,入眠,有梦,竟然梦回墨脱,没叮叮什么事。清晨七点被手机短信的蜂鸣声唤醒,打开一看,小阳发来信息:他们坐的车队连夜赶路,已经到了然乌湖。心中暗暗地想,叮叮怎没发信息来,或者女孩子不太好意思吧。连忙说我这就返回去接你们。小阳说不用接,那个上海的车队正好要到波密去走墨脱,还是坐他们车过来,让我再睡会,晚点就在波密会合。叮叮后来告诉我,信息是她拿小阳手机发的,她的手机没电了。
两个小时后信息再次响起,她们已经到了,在波密县委的路边上等我,开车过去远远地就看着三个人都背着个大包站在路边。再次相见,大家都显的很兴奋。互相说着分开这两天各自发生的经历,我当时一直在叭拉叭拉,小阳不时的回应下,叮叮与小林在后座渐渐地没了声音,回头望去,两个人已沉沉睡去。这才想起她们一夜没睡在后面苦苦追赶我,不由的心生歉意,尽量把车子开的慢些,平稳些。
波密到八一之间的路况比较糟糕,但不赶时间,保持五六十迈的速度缓缓前行,到达通麦镇后特意叫醒了三人,走过川藏的朋友都知道,这里有一个节点,川藏318国道的死穴,通麦天险。因为地质构造,没有最终解决的方案,只能是塌陷一段抢修一段。在成都出发时上网查了这里的新闻,正好当天发生塌方,已经封闭。官方给出的信息是武警交通部队正在抢修,大约需要4天时间,今天正好4天。叫醒叮叮是想让她们看看通麦天险,不至于在睡梦中飘过,其实昨晚她们夜过怒江九十九拐,没有看到全貌已经很遗憾了。
经过通麦大桥时守卫武警说今天上午刚刚抢通,运气还不错,官方通报已很给力,正好4天时间。通麦大桥是一座简易拉索木桥,载重有限,通行时武警指挥,单向放行,一车一过,且限速每小时五公里,换句话说,不许踩油门。即使这样,这座桥也在一年后也就是2013年发生断裂。掉下去一辆车,报导有人员伤亡。
过了通麦大桥,到排龙乡有14公里的临江悬崖盘山路,虽然之前我曾驾车走过一回,但还是心有余悸,路很窄,加上雨后泥泞湿滑,方向与刹车控制不当就容易坠下悬崖。在最难处我坚持让叮叮她们下车步行,没必要让她们涉险。如果真要下去,一个人当然比四个人划算的多。一年后我与叮叮穿越怒江峡谷走丙察察线,可以说全程都在悬崖边走钢丝,在最险处,我也是让叮叮下车,她望着我的眼睛说,我要陪你一起,就算下去了也是我们在一起,我眼睛瞪着她,心里很暖,傻丫头,这么简单的算数都做不对,我几乎是暴燥的将她赶了下去,等再上车时,两眼泛红。通麦天险这段与丙察察路段比,形象点说,就如同一个小学生与一个高中生的差距,如果有朋友走过这两条线,就知我所言不虚。
鲁朗镇,号称西藏的江南,雨水充沛,空气湿润,大片的森林。行车在此间很是舒适。鲁朗很有名气的石锅鸡,相信很多去过的筒子都尝试过,我三次过鲁朗都没停下品尝,不得不说是件憾事,下次再过,不论什么原因我都要停车一试,我保证。
在到达八一之前,还有一座山要翻越,海拨4720米色季拉山,上到垭口眼前白茫茫一片,大片的雪都未融化。停好车四个人下车一阵嘻哈,拍了不少片片,叮叮在318上最喜欢的一张照片就出自于此,可惜是出自小阳之手,稍感欣慰的是,我入镜了。
我找了个在此营生的藏民买了两条经幡。还有纸质的经片,叫叮叮她们挂好经幡,许下心愿,留下祝福。看着叮叮用力撒向天空的经片,那张充满笑意的脸和银呤般的笑声,在后来我们争吵冷战后,时常浮现在我脑海中。刚进入城区,叮叮与小林在后座上惊呼,你们快看,有红绿灯哦。闻后禁不住哈哈大笑,这两位生活在都市,整天穿行于钢筋混凝土之间,游历了318之后,居然会见到红绿灯感到惊奇。
安顿下来后一起出去吃饭,这是第一次和叮叮喝酒,啤酒,一人大约三支,浅尝辄止,所以也看不出酒量大小,后来与叮叮在一起,我记不清楚被叮叮放倒过几次。只知道,白酒她可以两杯喝我一杯。最可怕的在于,无论怎么喝,喝到什么伤上,你从外表都看不出来,很难感受到她醉的状态,当然,无论酒量多么的好,总有临界点。叮叮到了临界点,会与她最亲近的人闹,后来我成为了她的首选目标。今天是318线最后一段,八一到拉萨406公里,小林一路上有些埋怨走的太快,可以理解,这一路从成都出发,每天都在搭车赶路,没有停留,没有仔细欣赏风景,对于不受假期因素影响的人来说,这样赶路本身也少了徒步加搭车方式的那份悠闲。她决定今天留在八一多休整一天,另一个原因就是她还有朋友在后方正向八一赶来,所以打算等朋友会合再一同去拉萨。
八一出来后一直沿着尼洋河前行,风景十分绚丽,偶尔下车拍些片片。大部分时间边聊边行,一路限速,西藏交警在这方面执法很贴近人性,从八一出城即有一个交通点,所有车辆(公安,军车除外)驾驶员均需拿三证(身份证,驾驶证,行使证)去领一张限速表填写,注明从哪来去何处。最后由交警注明时间,以及到达下一个限速点之间的里程数和所需行驶的时间,这样带着这张表上路,到达下个限速点交上去,如果在小于交警规定的时间到达,嘿嘿,猜猜会怎样处理,不罚款,一乘五的处罚,如果你早到十分钟,对不起,请到边上等五十分钟再过来拿证。这么做最大程度几乎从根本上杜绝了想超速赶时间的念想,不同于内地许多地方,查超速无一例外,只知道经济处罚,罚款是原动力。那些急于赶时间毫不在意这点罚款的土豪们,在西藏交警面前,变的一点脾气没有,越想赶时间越不敢超速。对于这种措施,真心点赞。
自新都桥认识叮叮起,今天是与叮叮聊的最多的一天,与新都桥到理塘那段截然不同的是这一路我们几未停歇过,叮叮其实蛮健谈的,聊政治,聊人权,聊国情,聊音乐,聊在国外旅行时的见闻,甚至聊同志与拉拉。这一次,小阳沦为了配角,偶尔插下话,更多时候倾听。而我与叮叮,一路叭啦叭啦,此时的我,叮叮对我而言,还只停留在有好感的层面上,我虽不是严格的外貌协会成员,但必须说,第一眼见到叮叮就感觉很特别,好吧,也可以说,从外观看,她属于是我喜欢的菜。但理智告诉我,不可有非份之想,我的身份现状也不允许我有资格或者说有信心去自由的表达什么。
翻越川藏线上最后一座高山,也是海拨最高的米拉山口(5008)之后,拉萨就在不远的前方,下山路上看到沿途众多的骑行者们神情振奋,激动不已。是的,从成都一路艰苦行进,整条线路3500米以上高山共14座,能够坚持骑行到米拉山口,没有坚强的毅力肯定无法到达,到了这里,就意味前方一马平川,意味着骑行318胜利到达,没有理由不欢呼,我和叮叮打开车窗,对着这些挑战自己,磨砺意志的??士们频频致敬。他们是真正的??敢者,用行动诠释着什么是青春,激情。这些经历相信会融入他们的血液,永不消退,会伴随他们一生,带来自信,带来坚强。
叮叮,小阳第一眼看到拉萨城,看到布达拉宫激动不已,这雪域高原第一城第一次真实的呈现在眼前,我知道,这种感受每个初来者都会受到震撼,当年,我不也这样吗。
轻车熟路的把叮叮带到每次我来拉萨都定点住的平措青年旅馆。告诉她和小阳,为庆祝顺利到达拉萨,晚上去吃火锅,麻辣空间。让你的嘴巴跳起来。一个重庆火锅的连锁品牌,非常赞。至少对于在拉萨这样的地方来说。初上高原者或许会有诸多禁忌,由低海拔突然上升到高海拔也确实容易产生高反,如果是一路缓缓上升,各项身体机能就已慢慢适应,很多朋友直接飞到拉萨,就会被告之少作激烈运动,不要洗头,不能喝酒。还有说提前服用红景天,或随身带葡萄糖口服液(个人认为效果不大)显然叮叮与小阳一路走来,已经适应,这一路过来没有正经的吃过什么,一顿火锅皆大欢喜,算是慰劳下早就抗议不止的肠胃君。
严格来说这是第一次和叮叮同室而眠,到达平措青旅时我忙着找车位停车,叮叮问我要了身份证去办住宿登记,开了三人间,在旅途中,特别是户外驴行中,这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妥,有一年我游历稻城亚丁,就与一位女驴同行七天,也同宿七夜,什么情况也没发生。叮叮后来和我说,当时她偷偷看了我的身份证,那是她第一次知道我的个人信息,当时她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也说不清为什么,原本估计我年龄可能是八十年代初,看到我真实年龄后,有些失落,十四岁的年龄差啊,后来我曾邪笑着让她交待,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对我有想法了,不然为什么有失落感。原本是打算取笑捉弄一下她,不料叮叮认真的说,她后来自己想过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说不清为什么那一瞬间心里会有失落感。
对于这一夜,记忆中感觉没有太多特别之处,三个人把各自相机里的照片上传到笔记本,汇总后再下载保存。叮叮后来问我,当时有没有对她产生过邪念,我嘿嘿笑道:没有,你信不信。但是那晚叮叮穿着什么样式的睡衣,我却记得,叮叮洗完澡出来,边拨弄湿漉漉的头发边说,你们两个不会打算不洗就睡吧。我记得,在面前走过时,那一刻,完全不敢直视。
与叮叮在一起后她不止一次问过我,如果时间重回到理塘,我还会不会放下她继续独自前行,在东达山下会不会让她搭上海人车队在后面连夜追赶,在拉萨会不会只陪她看完那木措就绝然返程,留她一个人在拉萨游荡,一个人独自去尼泊尔。如果真有如果,叮叮这些问题的答案肯定是不言而喻,但彼时的我,完全还没有意识到,叮叮会作为我生命中重要的人,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所以,我只给自己留了一天时间,陪叮叮去看那朩措,第二天就返程走滇藏回昆明。
清晨,忘了是谁最先醒来,三个人匆匆洗潄完前往那朩措,对于那木措我一直有超乎平常的喜爱,在游历完藏区大大小小各类湖泊后,这种感觉依然如故。在到拉萨的路上和叮叮聊过我对那木措的喜爱,并承诺会带她去。
车出拉萨城不远转上青藏公路,这一段路如果天气好,可以出些好片。记得那天恰好母亲节,三个人各自打电话问候了远方的妈妈。一路上叮叮兴致很高,时而说笑,时而拍照,很快到了当雄县进入那朩措景区,叮叮坐在后排,见我一路驾驶,很体贴的在后面按着我的双肩,这是叮叮第一次和我有身体接触,或者那时的我只是叮叮口中的大哥,叮叮此举并无他意,但却在我心里产生了波动。后来我曾仔细回忆从新都桥开始至那木措这段我内心的波动轨迹,我确认,在那木措,从那木措开始我看叮叮,不再是看小妹妹的感觉。
来到那木措景区时,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瞬间就阴沉下来,天空中飘起了雪花,高原上的气候永远无法预测,阴晴不定,转瞬即变。
翻越那根拉山是段艰苦的路程,在此海拔高度,车子的动力严重不足,油门踏板已经踩到底位,感觉还是软绵绵的,滞后感很明显,因为对藏地情有独钟,买越野车时还特别选择了柴油发动机版,现在看来,在那根拉5190米的海拔高度上,除了配备高原发动机外,柴油版,汽油版,在这通通不给力。
严重缺氧下发动机喘着粗气上到那根拉垭口,此处是自成都出发以来所经历的海拔最高处,喘气胸闷的感觉比较明显,记得一年前去阿里冈仁波齐转山时徒步走了小环线,在海拔5600米负重徒步走了二天,路上遭遇暴雪,冲锋衣挡不住漫天飘撒的雪片,全身湿透最后因体温过低而严重高反,当时每走五步就停下喘气,极度缺氧下神志会变的模糊不清,只能靠意志驱使机械的向前走。站在这里,微微胸闷的感觉把思绪一下带到了阿里。
站在这里可以远眺整个湖面,那木措湖是中国第二大咸水湖,也是西藏最大的内陆湖,湖面海拔4718米,面积有1920多平方千米。每个到过这里的人,感受可能各有不同,但都会有个共同点,感觉整个灵魂在这里都会被她的纯净至清的湖水所洗涤。巨大的湖面在阳光折射下,通过不同的角度,在你眼前呈现出所有你能想象到的所有蓝色。在这里你已置身于一个蓝色世界,淡蓝,浅蓝,灰蓝,宝蓝,深蓝,以及深邃如墨一般的黑蓝。蓝的清澈,蓝的丰润,蓝的迷人,蓝的夺人心魄。 纳木措湖边不远处一块平地上搭有许多移动板房,可供游客食宿,在这里住上一晚,看看日出日落,远离尘世的浮躁,非常惬意,可惜三到纳木措都没停留住上一夜,实在是憾事,我想,下次再去,无论如何都要住下来,在湖边漫游,看日落日升。
叮叮与小阳从见到这片湛蓝的湖泊开始,惊叹赞美之情就未曾断过,我刚停好车辆,两人就打开车门急急奔向湖边,远远的飘来一句,大哥,你找地方先去吃点吧,我们在湖边等你。
随意点了两个菜要了份米饭,味道很平常,甚至都没完全煮熟。但价格会让人瞪目结舌。其实真心可以理解,在这个海拔高度,生存环境相当恶劣,在这里讨生活的都不容易,突然间想起那年去珠峰大本营,在老定日遇见的一对四川夫妻,远离家乡,在珠峰极端气候条件下经营着一间小小的川菜馆,生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容易,为了生存,人可以适应任何外部因素。
一边吃一边天马行空乱想,突然一个人出现在面前,大哥,吃好了没,找了好几家才找着你哈。叮叮一脸笑意的看着我。你怎么又过来了,不是说好在湖边等我。我抬头望着叮叮,一时不明白她为何返回来找我。叮叮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在湖边我突然想到大哥开这么长时间车送我俩过来,而一到这里我们迫不及待就跑去玩开了,感觉非常不妥,就想着回来找你了。我听了莞尔一笑,小丫头心思还蛮细腻的嘛。
叮叮与我并肩向湖边走去,这是我第一次与叮叮独处,从新都桥认识她至今,都是几个人共同在一起。我没有说话,慢慢的走着,这种感觉让我觉得非常舒适。好像两人相识已久,不需过多言语,心意相通。我不知道叮叮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但可以觉察出她也愿意这般不说话,静静地走着。在某个瞬间,突然有种冲动,想牵起叮叮的手,在这雪山之下,湖泊之畔。但也只是刹那间的冲动,最终也未曾敢拉起她的手。我们沿着湖边一路嬉笑打闹,不时举起手中的相机抓下眼前的一切,叮叮与我心有灵犀般拍了许多合照。此时的我们已没有半点陌生感,从照片看,你一定会认为这是对情侣在拍照,叮叮一直都很随意很自然的搭着或挽着我的手臂。
嬉闹累了,我们肩并肩坐在湖边,静静的看着远方巨大的雪峰发呆,听着湖水拍岸的冲击声,空气中有属于叮叮的气味。后来我曾仔细回忆过多次,最终确认我是在纳朩措开始,对叮叮产生了异样的感觉,而叮叮后来也说:在纳木措,她看我的眼神开始变的不一样。
也许男女间会因为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会挑动心弦。异性相吸,有时不需要任何原因与理由。在对于彼此动心的时间与地点上,我与叮叮的答案都是--纳木措。
时间过的很快,与叮叮分手转眼快三个月。时间过的很慢,两个多月里每一天都沉静在过去十七个月之间的点滴当中。有时因为一句话,一段音乐,一句歌词,一个场景,一个小物品,都会瞬间想起,越是努力想从心中抹掉,越是时时浮上心头。一段风景,当你转身离开的刹那间,便已不属于你。这个世界很小,我们就这样遇见。这个世界很大,分开就很难再见。
返程时叮叮与小阳上车后沉沉睡去,在高海拔地区的奔跑嬉闹特别容易产生高反,而嗜睡也是轻微高反的症状表现。我独自静静的开着车,心情却莫名愁怅了起来,明天就要返程回昆了,或许明曰之后,与叮叮再无相见的可能,这些年在外游走同行过各类朋友,经历了很多分离,有很多还一直保持联系,每一次分别,大家虽然也有不舍之情,但也明白这是旅途中不可改变的规则,有人说,人生就是一列前行的火车,沿途的每个站台,都会有人上车,亦有人下车。也会有人重复登车,直至在你的生命中留下印记。不用去管上车的人,能在你生命列车上出现的人,便是你和他之间的缘分。不要去伤感那些下车离你而去的人,要知道他也同时在行驶着属于他的生命列车。道理我都懂得,为什么这一次,心中会产生如此强烈的不舍感,这一刻,我明白,我爱上了这个女孩,这个说话间嘴角时时上扬笑靥如花的女孩。
到当雄县交通检查站时叮叮醒了,看着我歉意的说:大哥,我不知怎么就睡着了。你开车累吗,都没陪你说说话。望着她我柔声道:这是轻微的高反,如果我不开车,也会睡着,第一次我坐车来纳木措返程时也睡了。叮叮听我这么说松了口气。大哥没怪我就行了。之后在路上,我很少说话,内心那股愁怅使我的情绪十分低落。叮叮与小阳此时也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后来叮叮对我说,从纳木措回来途中直到第二天早上我走,她就一直感觉到我很冷,就像在新都桥第一眼见到的那个戴着墨镜,连四周空气都冷的凝固了的那种感觉。她不明白我为什么情绪何以这样多变,也许我的沉默与冷淡使叮叮的情绪也起了波动,我们变的很少说话。
回到拉萨天已然暗下来了,小林此时与她朋友从八一也赶到了平措青旅,几个人简单的找了个面馆,每人点了一份。
回到房间后忙着把三个人拍的照片拷贝,叮叮洗完澡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机,忙着回复各类信息。临分别的这一夜我们话非常非常少。我知道自己内心的感觉,但不想对叮叮表达,理智告诉我,不可以这么做。就让这份喜爱留在心里,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亦无资格去向她表白,叮叮是个好女孩,漂亮,多才,开朗,活泼,她应该有自己正确的生活轨道,不应与我这样的大叔产生瓜葛。在心里,我一遍一遍的提醒着自己。
清晨六点,手机闹钟把梦境中的我带回现实,叮叮与小阳也被闹钟唤醒,我装作平静的与叮叮告别,同时叮嘱她在藏区旅行需要注意的事项,说了声或许还会再见,欢迎她去云南旅行,我其实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再见,或者这就是我们今生全部的缘分。也许只是旅途短暂相遇彼此产生好感分别时的不舍,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我们依然会沿着自己的轨道运转。临出门前,叮叮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大哥,我想抱一下你。我听着心里很难受却依然平静地走过去,用力的抱住叮叮,叮叮身材很高挑,赤足时也只比我稍矮一些,我们在一起的十七个月里,在我面前,她完全放弃了高跟给女孩子带来的诱惑。叮叮把头贴在我的脸侧,轻声说到:大哥,你回程一个人,要慢点,记得安全第一,还有,谢谢你这一路对我的照顾。此时,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抬手按着叮叮的后脑,用力的向我这侧按了一下。这个动作叮叮后来曾反复提起,她当时从我这个举动似乎觉察到了我内心的热度,感受到了我的不舍。
清晨的雪域高城还在夜色的笼罩下,路上行人与车辆很少,经过布达拉宫东侧的街口,有一队全副武装的武警在进行单兵换岗交接,不远处,两辆装甲防暴车正缓缓驶过,稍感有些不和谐,自从08年3、14事件发生以后,拉萨城内一直执行严管,各个主要街口与重要场所都安排荷枪实弹的武警值勤。看似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实际上,正因为有他们的武装存在,才确保我们能够随心随意的在藏区行走。
出城不久就收到叮叮发来的信息,再一次让我路上注意安全。回头望着还沉静在寂静中的拉萨城,再见拉萨,别了叮叮。
一个人自驾在路上是孤单的,但是一个人驾车可以静静的想很多事情。我喜欢这种感觉,很多次,我都是一个人上路,一个人是孤单,但不是孤寂,孤单其实就是一个人内心的狂欢。
经过米拉山口时下车活动了一番,大多数时间,除了必要的补充燃油与偶尔下车唱个山歌,一直就这么静静的开着。下午一点钟就到了八一,想着前天还和叮叮在这里把酒言欢,转眼间就人各一方,不免神情有些恍惚,打算进城买几张碟子放车上,以备在长时间驾驶有睡意时听听,谁知却闹了个乌龙,在一家CD店选了几张碟也没细看就开车走了,路上才发现,几张碟都是卡啦OK版本,而我的车载CD机只能识别CD版本的碟片。我去?还是开启我的万能点唱机,喜欢什么歌,我就唱给自己听。比那些固定歌曲的碟片强多了好不好。一个人从拉萨到芒康后走滇藏返回昆明,共用了四天时间,第一天拉萨-八一-通麦-波密(636公里)第二天波密到八宿-邦达-左贡-芒康(578公里)第三天芒康-盐井-梅里雪山-香格里拉(450公里)第四天香格里拉-虎跳峡-丽江-大理-昆明(671公里)。
一路上叮叮每天都会发信息,并让我开车时不回复,停下休息时再回,她在我走的第二天便与小阳,小林分开,独自搭车去了尼泊尔。时常把她一路上遇见的好玩的事,好看的景发过来与我分享,后来她告诉我,这么做是怕我一个人在路上驾驶疲劳,
回到昆明后的一段日子里,工作占据了大量的时间,公司新拓展的一个项目已经启动,许多事情都需要解决,此时的叮叮,依旧在尼泊尔自在的游荡,偶尔会发来信息,说说身边刚发生的趣事。有一天叮叮突然告诉我要结束假期了,赶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原本游完尼泊尔还打算去印度,印度与中东地区,一直是她梦想行走的地方。我一直持否定意见,印度勉强还可以接受,其实关于印度的负面新闻也时常曝出,单身女性在印度确实也存在着潜在的危险。至于说中东地区,肯定是当前这个星球最不安全的地区之一。但是叮叮每次说起都一脸向往,对于我所顾虑的,她总是笑我想太多了。与叮叮在一起时间长了,就知道她骨子里就有冒险基因,虽然自小家教良好,学习也一直很优秀,上的大学不错,签的工作不错。但在她性格中,就喜欢不走寻常路,任何有刺激有危险的事越能激起她的挑战欲。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她的这种特性,在某些方面也带来了很大的乐趣。
毕业典礼在人生中应该算比较重要的节点,此后意味着正式告别学生时代踏入社会,由一个身份进入到另一种身份,如同婚典一样,从此告别单身情歌进入到二人世界。我很遗憾没有见证叮叮的这一时刻,没能亲眼看着她抛散学士帽时雀跃的表情。当然,我一样也不会有机会亲眼见证她另一个重要的人生节点。
我很羡慕毕业典礼上那个能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虽然他也只是叮叮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尽管他一直猛烈追求,但是叮叮从未正式答应过他。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个重要时刻能够手捧鲜花出现就已经很值得我羡慕。自拉萨分开后第一次和叮叮长时间聊天是在Q上,那时的她:刚拍完毕业照,在宿舍整理东西准备打包托运回家,那时的我,每天为工程进度四处奔走。有天晚上,叮叮在宿舍上网,我回家后打开电脑,其实忘了是谁发现对方在线,忘了谁先说的话。我们就这么自然的聊起来,仿佛之前我们经常一直这般交流。记得叮叮当时情绪很低落,心情很差,与爸爸发生了争吵,正在纠结要不要回家过节。也许是叮叮真的认可我这个路上相识的大哥,又或者我的年龄让叮叮认为对家庭这方面事我可以给她有好的建议,叮叮对我说了很多家里的事情。我也从自身的角度和叮叮说了很多,最后,叮叮是回家过的节。
从叮叮回家后,我们仿佛着了魔,每天晚上我都推了一切有可能推掉的应酬,而她,每晚也一直待在家,彼此心照不宣,每天晚上都聊到深夜。话题广泛无所不谈。此时的我们,彼此都能隐约感受到对方的心意。但是,谁都没有去点破这层纸。 直到有一天,叮叮对我说,打算去上海玩些日子,此时离她工作报到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我不知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听她说了我突然问:只打算去上海玩吗,为什么选择是去上海(叮叮前男友在上海)我想叮叮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回复,其实说出来我已经恨自己了,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我想应该是有一个多小时,叮叮才发来信息,告诉我,如果时间充许,她从上海到云南来转转。我很高兴,我的唐突没有让叮叮不快。
叮叮到上海后我们便不再每晚上Q聊天,在上海,她有很多朋友,而我,一直在计算着时间,同时加紧手上的工作,以便她过来我有充足的时间带她下去转。却不知,此时的叮叮,与前男友复和重新在一起了。当然此刻的我并不知晓,叮叮后来才告诉我的。
有天晚上我们刚好都在线,叮叮突然告诉我,她接到通知工作的事情有变动,要赶回去,没时间来云南了。现在我回忆不起当时的心情感受,但失落感肯定会有。只能对叮叮说工作为重,云南等有空了什么时间都行。当时我隐约能感受到,叮叮内心的纠结,不管怎样,我俩差距如此之大。我是已婚的大叔,而她,刚刚迈出校门才踏入社会。
之后我们有些日子没在网上聊过, 时间很快来到七月,因为有些事情要办理我飞回了老家,当天下午,我收到了叮叮的信息,说她刚到达昆明,出发前,包括在路上都在纠结要不要告之我,后来还是决定到达后告诉我,她已做好行程规划,不想麻烦我,自己去走昆大丽线。我听后无法责怪叮叮什么,之前告诉我要提前返回处理工作的事也是托词。事前不告诉我本身就表明了她的顾虑。如果提前告诉我势必会安排好行程带着她游。就我们俩在路上,谁都想象的到不可避免的会发生什么。
如果我此时在昆明,说不准还会脑袋一热不计后果地去接叮叮,但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这样捉弄人,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飞回的当天会是她到达的时刻。
叮叮在昆明没作停留,当夜便坐上去大理的火车,她在古城游荡的两天,我一直不间断的与她联系,或者因为我有些歉意,她来云南我作为地主,应该要尽地主之谊,虽说这事也不完全怪我。
叮叮去丽江的前一天晚上,我们一直在聊天,对于丽江的吃住行玩,我都仔细的说了一遍。后来不知怎么会对她说:丽江是艳遇圣地,你去了可要注意些。与叮叮相识到现在两个月间我一直中规中矩,从没说过任何过头的话。我不知这么说是提醒她要洁身自好,还是自己内心潜在的醋意。总之,我就这么唐突的说了。
叮叮的回复更加出乎我的意料,她说:如果你能赶回来见我,我可以保证在丽江不艳遇。我想,这是叮叮第一次最直白的表达。不一会,叮叮又发来信息,说刚才闹着玩的,让我在家把事情处理好,不用赶过来。
我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事情,订好赶在她返回昆明前一天的机票,叮叮此时已经离开丽江行走在泸沽湖畔。返回昆明的前一夜我们聊的很晚,最后她发信息说:亲,很晚了,明早赶车,要休息了。我居然二二的回复:那你好好休息,亲。
坦白说,那时我不清楚亲字放的位置不同,代表的意思也不同。此事后来被她当作笑料囧了我很长时间。
叮叮从丽江坐火车到昆明,到达时间是早晨六点五十,昆明火车站停车一直是个老大难问题,待我停好车赶到出站口,汹涌的客流已经从闸口湧出,以叮叮的身高在女性中算是突出的,有信心在人群中发现她,正当我四处扫射时,叮叮电话进来了,说已经出了站口,在街边转角处等我。连忙返身跑了回去,叮叮背着个45升的户外包,笑嘻嘻的看着我,是不是睡过头啦,我伸手把叮叮背包拿了过来,说调了闹钟过来的时间也正好,只是停车误了些时间,呵呵,逗你的,没什么了我也是刚出站,叮叮一脸笑意。
上了车叮叮便告诉我,她在泸沽湖接到通知,让她赶回去办入职手续,由于通知的突然,时间也很紧,她已订好了下午三点的机票。当时那一刻,我感觉是叮叮故意这么安排的,或者这样的方式最好,在云南我们见面了,了却心里的一个愿望,当天就走,这样也不致于有时间发生我们难以把握的事情。叮叮有些歉意的望着我,如果早点接到这个通知,就不让你飞回昆明见我了。我看着叮叮一语双关的说,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够掌控把握的。入职是大事。我可以理解。能够再次相逢,看得出叮叮与我一样也很高兴,虽然彼此心里都在告诫自己要克制,叮叮下午三点半的飞机,只有半天时间,远的地方是没可能了,我想还是在城内打发这半天时间,选择了带她去云南民俗村。
我不知道叮叮内心是否对这个感兴趣,但是用半天时间能够大致了解下各个民族的生活,民居,风俗习惯,还是挺有意义的,总要强于去公园闲逛,或是咖啡厅静坐。还好,叮叮表现的兴致勃勃,或者是为了不冷场吧,总之,我们的话题都集中于此。
一上午时间很快就晃没了,午饭带叮叮去云南过桥米线完全是个错误,此后叮叮每次来云南,我们从未再尝试过,忘了说,叮叮对于吃相当有研究,当然,你可以理解为美食家,也可称之为吃货。后来我每次去她的城市,她总是拉着我的手,去寻找各种美食。也忘了说,对于吃方面,我是个相当无趣之人,甚至可以说是败兴。在我眼里,好像所有的川菜馆都是我们家亲戚开的,不去吃简直对不起他们。在叮叮的带领下,我甚至学会了吃寿司,吃海鲜。
送叮叮去机场的路上我们明显的沉默了,彼此心里都明白,这次分开或者以后就无相见之时,虽然我们心中都有对方,但现实是我们面前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只能缘尽于此。
叮叮如果就这么走了,也许就没有了我们之间的故事,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她或我会不会更快乐一些,我不知道。但是生活中没有如果,命运的安排终会让你无从躲避。
刚到机场,叮叮手机响了,航空公司来信息说航班延误,延误时间待定。叮叮自嘲的说这种情况对她来说太正常了,她出行时如果航班正点才是怪事。为此她出行时还特意买过延误险,居然真获得过理赔。我突然想起她说的飞成都走川藏那次也是飞机晚点3个小时,待她赶到梦之旅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为此,我们错过了在梦之旅见面的可能。待我们找到航空公司工作人员时得到确切答复,飞机延误至晚上十点半。而此时是下午三点。
后来我一直想,我和叮叮能够有这段情缘,这个变故的重要性与在成都梦之旅认识小荷,还有在理塘小阳的高反出血不止。三者缺一不可。不管少了哪一样,我和叮叮都会是两条无法交集的平行线。是劫?是缘?是命运的安排罢了。由于航班延误的时间太长,在机场等待也确实枯燥,叮叮提议返回市区,想近距离感受一下这座春城。
昆明虽然四季如春,气候条件非常宜居,但是城市基础建设却相当薄弱,整个城市规划也杂乱无章,就城市角度而言,确实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看的出叮叮有些失望,相信到过昆明的人们都会有失望的感觉,彩云之南春城昆明给人们太多美好的向往,当现实与想象形成差异时,失望也就成为自然。
由于叮叮中午对云南过桥米线的失望,晚上我让她决定吃什么风味,或者因为刚到拉萨那晚吃的火锅给叮叮印象深刻,又或者吃火锅的气氛会让人觉得轻松随意,叮叮选择了火锅。
涮火锅喝啤酒的感觉很多人都喜欢,非常惬意,云南本地啤酒风花雪月,非常不错的一个品牌,啤酒口感也很棒,那天晚上我们每人点了八瓶啤酒,还都是大瓶装的,这是叮叮与我第一次单独饮酒,当时我还惊诧于叮叮的酒量,只是此时的我还不知道,叮叮在各种酒类中,最不擅饮的就是啤酒。而我,属于没有酒量的人,唯一敢喝的也只有啤酒。以后与叮叮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被她用各种酒放翻了N多次。酒精能使人中枢神经兴奋,因为酒后,我和叮叮终于敢打开心闸,表露心声,最终牵起了对方的手,还是因为酒后,我做了件叮叮永远无法理解的事情,而这件事情最终成为我们分手的导火索,最终让我们又松开了彼此的手。叮叮和我聊起她一个人在尼泊尔游荡时的经历,勾起了我对这个佛教小国的无限向往。与叮叮在一起聊天是轻松的,也很有益处,她对事物的认知,看问题的角度,视野,都会给你有新的启示。不知不觉,酒意慢慢起来了,叮叮突然对我说,对于我特意飞回来匆匆见上一面她就要走感到报歉,并且强调说决不是有意这么安排。公司是突然通知要办理入职手续,本来这个话题我不敢说,虽然我心里认为这是叮叮无奈之下的两全之举,但这会叮叮主动提起这事,在酒精作用下,我说出了自己的感觉,也表示我可以理解她的良苦用心。我想,话说到这里,算是挑明了吧,我把自拉萨分开自己一个人在路上以及这两个月内心的感受通通倒了出来,叮叮坐在我对面一直静静的听着。最后,我告诉她,也许今天不说这番话,以后我就不会再说,说了也算是对自己这些天心情感受一个交待。说完了我一直低头没有看叮叮,沉默了好长一会,叮叮突然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抓起我的手握着,另一支手抚着我的头发,一瞬间,我想起了在拉萨分别的那个清晨,我抱着叮叮,一手抚着她的头发。
喝酒后的我没法再开车送叮叮去机场,从火锅店我们牵着手走了出来,从叮叮握住我手的那一刻,我们就再没松开过。拦了辆的士,去机场的路上,叮叮靠着我肩膀,无言,静静地。快到机场时我问叮叮,什么时候能再见,叮叮说入职以后时间就无法自己安排了。我又问,入职手续要办多久,哪天报到。手续很简单,只要本人到场交两份证明材料,入职是八月一号。叮叮一直低着头。那么办完入职手续后到报到中间还有四天时间,你可以再过来。抬起叮叮的头,我望着叮叮的眼睛。叮叮闭上眼睛轻声的嗯了下。那一刻,叮叮离我如此之近。我俯下身迎着那抹红唇……
我们是那么自然的吻在了一起,天旋地转,当时的心跳频率或许只在初吻时有过,叮叮双手紧紧地抱着我,这一刻我们忘了是在车上,忘了身边还有人存在,忘了所有的一切。
办完值机手续时间也快到点,该过安检了,进去前叮叮告诉我办理完入职手续就飞回来时,我上前一下抱起了叮叮,不停的旋转着,丝毫不在意旁人异样的眼光。叮叮却被我的举动闹了个大红脸,在我的目送中过了安检,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落地,叮叮打来电话,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因为家离机场还有很长的距离,便在机场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接下来的两天入职手续办的异常顺利,最后一道程序办好后叮叮没打电话却是发信息告诉我办好了。我回复说明天去机场接机。叮叮却没有回复了。我以为在忙也就没再发,很久,叮叮才发来信息:你能答应,保证不做我不愿意的事情吗。这时,我才明白叮叮发信息的原因,这些话在电话中不好意思说出来。保证,肯定保证,向着毛主席保证。事实是,男人的保证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幸好,叮叮不是要求不发生任何事情。而是要求保证不做她不愿意的事情。我知道,叮叮在向我要保证的时候,内心非常纠结与挣扎。她当然会知道我们再次见面意味着什么,也清楚会发生什么。这是她下决心迈出这一步前寻找的内心安慰。这一步迈出,就如飞蛾扑火,此刻,我们就是那飞蛾,没有判断,只有本能。
叮叮是晚上九点到达的航班,去机场前,要不要带束花接机,要不要提前订好酒店这两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思前想后,最终决定不带花,原因是怕给她带去心理上的压力。酒店也不定,避免给人早有准备的嫌疑。
看着叮叮慢慢的向我走来,蓝色的连体裙在人群中很醒目,我傻傻的站在,直到她走到我面前,不认识了吗,才两天时间。叮叮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我一边慌忙接过包包,一面说了句废话:飞机没有晚点哈。
机场回城区的路上,我问叮叮:先去订好酒店吧,把包包放下然后出去吃点东西?叮叮看着我:晚上你住哪?你决定吧,听你的,让我留下像拉萨那样或者回家都没问题。我尽量平缓的说道。你的保证还有效吗,叮叮盯着我。唉!有效。我故意叹了口气。叮叮闻言喜形于色,立马转过话题跟我叭啦这两天办理各种手续发生的事情。
到酒店办理登记时却发生了点状况,前台告之标间全部订出去了目前只有大床房,当时我就懵了,神马情况,几个意思啊。这不成心让我说不清楚吗。叮叮此时坐在大堂沙发上等我,连忙把叮叮叫了过来,让前台把话重新说一遍,这黑锅哥们真背不起。要不换一家酒店?我让叮叮拿主意。算了,订下来吧,不想再折腾。叮叮看着我说。然后又补充道:记得你说过的话就行了。昆都,昆明酒吧一条街的所在地。叮叮说不饿不想吃东西,于是打车过来坐坐。酒吧里人声鼎沸,加上重金属低音炮的震动,聊天交流是不现实的,更多时候是眼神的交流,配合肢体的语言。
离开昆都回到酒店已经凌晨时分,一身酒气,叮叮先进去洗浴,我打开电视,正在直播伦敦奥运会开幕式,四年一界的盛典,还是很出彩。
这个夜晚注定是煎熬的,像在出租车上那样,我们很自然的抱在了一块,也吻在了一起,不同的是,这次吻的更深入,更细腻,当然,幅度也更大。慢慢的,我身体的某个变化让叮叮不可避免的触碰感觉到了,也引起了她的警觉。果断刹车,让我冷却一会。叮叮让我静下来抱着她睡,却不知这样抱着她睡对我实在是一种摧残。于是我转到了沙发上,这样,可以让我真正冷却下来。沙发是那种单座的,前面有张短榻,勉强可以把脚伸直,舒适嘛,这个就不用想太多。忘记过了多久,叮叮怕是看着我这样睡会很难受,让我还是上来睡,我想,叮叮还是很心疼我的。再一次贴近,呼吸间全是叮叮的体香。于是,我们又一次的纠缠在一块。这一次,叮叮放宽了尺度,我狂热的吻着,她也热烈的回应着。我伸手握住了叮叮的柔软,里面是真空,没有Bra,这时的我,应该很疯狂,每到重要关口,叮叮总会适时将我推开,保持着目前的尺度。对于我的难受叮叮全看在眼中,忽然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准备用另一种方式消除我难受的根源。后来我有问过叮叮,既然当时决定坚持不突破底线,为什么还手口并用,不是让我点火烧身吗。这个傻丫头的回答居然是,当时见我很难受,怕我控制不住强行突破底线,就想着帮我早点释放出来。
从这件事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有时美好的想法与愿望往往却是适得其反。在我的熊熊烈火下,叮叮最后也渐渐的融化,小宇宙爆炸了。
石林之行是与叮叮逾越底线灵肉交融后去过的第一个景点,在我们一起走过的地方,也是最不起眼的,但对我来说却有着众多的回忆。在这,我知道了叮叮童年到青年的生活轨迹,在这,我知道了叮叮的第一个暗恋对象,第一次恋爱甜蜜,第一次失恋痛苦。与叮叮分手后我时常看当时拍的DV,一切是这样的近,又那么的远。抚仙湖度假村,在这和叮叮渡过极度缠绵的两天,如果说我们第一次是在矛盾,纠结,压抑,克制,冲动中发生的,在各种心理因素影响下,总之是溃不成军,手忙脚乱,只能说简单的完成了一套程序,那么在这里,当我们孜孜不倦的探索着所有对方未知领域时,叮叮和我惊奇的发现,彼此是那么投入,那么合拍。在这里还收获了叮叮给我的第一个呢称,当当。这个称呼见证了在一起十七个月的点点滴滴。三天时间,转瞬即过,叮叮该走了,去机场的路上叮叮长时间不说话,尽管我一直在逗她说点什么。离别总让人伤感,是无奈也是现实。异地恋,见面的喜悦,分离的不舍,在每一次重复中轮回。
进安检前叮叮紧紧抱着我不愿放手,我告诉她很快会再见,我安排好手上工作就飞去,后来我们每一次送别,都会说,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
再见果真来的很快,在我快下机场高速之前叮叮打来电话,她在登机口被告之飞机延误两小时,这一点我真的很服她,逢飞必误。虽然中国民航延误率在各国民航中排名靠前,但像叮叮这样的概率还是不多见。
暂时的延误虽然能让我再次抱着叮叮,却还是留不住她离去的脚步。
一星期后,挡不住对叮叮的思念,我飞到了她的城市,刚入职的叮叮忙于公司安排的各项培训,晚上才是属于我们的时间,她会拉着我不厌其烦的问路,打车,歩行,穿梭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品尝这个城市的各种美食。有时,我们也会去影院找部大片,有时,我们会单挑来一局斯诺克,更多的时候,我们在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里,相互索求,抵死缠绵。
这一次,我真正见识到叮叮的酒量,而叮叮也第一次见到我醉酒时的各种表情与形体语言。最夸张一次,叮叮用一支红酒外加五罐啤酒就让我失去战斗力。不知道是因为我太开心,酒不醉人自醉,又或者是连日体力透支过大。总之我败的很惨,手机也因为醉酒而遗失,要知道,那里面有叮叮在川藏线给我的所有信息。离别,再一次上演,很快我归程的时间就到了,和叮叮一年多的时间,记不清具体有多少次往返于彼此的城市,我能清晰记得,至到最后一次叮叮送我,那份极度不舍的感觉依然如初。
机场,叮叮与我坐在候机厅,突然,叮叮抬起头望着我:如果我告诉你明天科比在这里有个球迷见面会,并且现在我有办法弄到票,你愿意多留两天吗。叮叮知道我是铁杆NBA球迷。
那一刻,我刹那间动摇过,不为科比。
从叮叮的城市回昆明后,两个人与大多数异地恋一样,煲电话就是唯一选择。在一切能够通话的时段内。其实,我更愿意通过文字来表述,认为文字的空间感更广。还有一个原因,但叮叮的理解恰恰相反,她认为冰冷的文字无法表达灼热的情感,没有语气的丰富感。当然,她毫无悬念的赢了。
如果说白天工作时间段还只能必须是有选择的通话,那晚上就是一刻也不想间断。要知道就算通一整夜话,也不如视频连线看见对方的感觉。
在这样高密度的联系下,虽然是异地,但是感觉上是时刻都在一起,但有时,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还是会深深的折磨着我们。于是,借助于网络成为我们唯一选择,虽然虚拟的感受肯定不如现实来的真实,强烈,却也聊胜于无。
九月的一天,叮叮忽然对我说,公司安排她们这一批新入职的管培生去位于圣都的总部开会培训,时间是一个星期。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同时告诉我,她的前男友知道了这个信息,要去圣都见她,并要送给她一份亲手做的礼物。我不清楚叮叮告诉我这件事的初衷是什么意思,我猜想过很多原因,也许是不想对我有所隐瞒,事先坦白告之。也许是让我知道此事,减少联系,给她空间。后来叮叮将此事告诉过小荷,小荷说叮叮此事做法久妥,就算与前男友一定要见面,也不该这样直白告诉我,太不顾及我的感受。
叮叮一再和我解释,她不知道怎样回拒前男友的要求,只好同意在圣都见面。并且保证,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般,不会有任何事发生。虽然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几天叮叮和前男友是怎样相处的。但是我知道叮叮与前男友曾经感情很深,两人邂逅于南亚某国的小岛,并且两人的第一次,就是在圣都发生的。我不知道叮叮事后一再对我说没发生任何事情是否安慰我,只是后来,我无意间看到叮叮与前男友的聊天记录,上面清晰的记录着是叮叮告诉他要去圣都开会,并且两次邀请他去圣都。所以,我不明白的是叮叮为何在这一点要隐瞒真相。
其实当时我的反应并不强烈,甚至还觉得自已是这种状况,真的没底气或者说资格去太多的要求叮叮。所以,当时我选择的做法是,那几天尽量不主动联系叮叮。
自我从叮叮的城市回来后,叮叮便多了一项工作,每天晚上都会发一张照片,要确保是当天所拍,上面留有日期,并且附上她愿意写的任何一句感言。这一举动坚持了八个月,二百多张照片见证了那二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所有回忆,只是现在,我强迫自己不去翻开那些封存在手机里的记忆。
在圣都的那些天,叮叮依然每天晚上都会发。那几天,我一直忍着从没主动联系过她。
叮叮从圣都回去后, 自上次离别已有一个月时间,我们再也忍耐不住,叮叮又一次飞来春城,周五晚间的航班周日晚上返程。虽然只有短短两天,也足以安慰两颗思念的心。
叮叮走后我们又开始了抱着电话恋爱的节奏,并且开始筹划十一旅行,之前我原本计划九月下旬去新疆,一直想去北疆,在禾木住上几天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但是叮叮的假期只有九天,显然这点时间不足以新疆游,我只能重新设计线路,在比较了多条线路后,我决定与叮叮去走河西走廊,丝绸之路这条线路不能说很出彩,但也值得一游。叮叮对此也很期待,这是我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长假,九天啊!
对于我来说,出游不跟团是底线,那种浪费了时间花费了银子换来了怨气的事,实在不可为。考虑到十一黄金周的恐怖人流量,我和叮叮决定还是在兰州租车自驾游,最大限度的掌握和利用时间。
我的航班准点降落在兰州中川机场,叮叮已经到达两个小时了。朋友事先已把宾馆安排好了,车辆也已经租好,丰田凯美瑞,刚刚行驶了七千公里,日系车啊,心里有点小怕,万一途中遇到那些傻B愤青就麻烦了,但却没有选择,所有车辆早已全部预订一空。
晚上朋友安排了接风宴,今天恰逢中秋节,而且,也是我的生日。叮叮一共陪我过了两个中秋,我知道,今年的生日,不会再听到叮叮祝福的歌声。兰州人民的热情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西北人们酒量之豪迈更另我仰视,我犯了个错误,不该让叮叮在我朋友面前扮淑女不喝酒,以我的这点小酒量应该乖乖静坐在一边。结果就是,西北人们的热情还没燃烧完,我已经南北不分,神智不清。
醒来时已经是清晨,甚至连怎样回的宾馆都记忆不清,幸好有叮叮在一旁照顾。叮叮倒了杯水递给我,笑着告诉我昨晚发生的糗事。
从兰州出发经过武威到达张掖,路上车流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多,张掖以张国臂掖,以通西域,而得名,是河西走廊重镇,古时称甘州,也是甘肃省名的由来地。
对于自然的风景,叮叮与我一样,有着浓厚的兴趣,把西行之路的第一站放在张掖,是因为这里有厚重沉淀的历史,也因为张掖的丹霞国家地质公园。
半天时间游览完丹霞继续西行,原打算直接赶到敦煌,却不想到瓜州时已经晚上十点多,谁让我们一路都慢悠悠的行进,边聊天边拍照,这一路叮叮尽极各种诱惑,始终让我处于亢奋的临界点边缘。在快下瓜州的高速前,叮叮问我愿不愿意感受车震的刺激,停车带停好车辆,在广袤的戈壁边,在狭窄的座椅上,不时地有重型货车从边上呼啸而过,带起的气浪冲击,加剧了本就摇摆不断的车身。
瓜州市不大,但因为处于河西走廊且邻近敦煌,旅游业的开发升温,市内大大小小的宾馆也很多,然而全部爆满,每一个宾馆的前台都围满了游客,这一刻,才感受到黄金周的汹涌人流。无奈之下,我们抢先找了个足浴的会所,与老板谈好价格,在躺椅上与叮叮度过了这特别一夜。 一觉醒来,感觉腰酸背痛,睡躺椅的滋味不好受,可不管怎样,总强于在车上窝一宿,话说,这家足浴中心起的名字也好:落脚地。
瓜州产的哈密瓜真心不是盖的,和叮叮在路边买了两个,那个甜味,唉,这些年白吃了那么多瓜。
这一路漫漫走来,叮叮聊了很多自己家庭与家族的事情,有不少属于隐私范畴,当时给我的感觉是叮叮不拿我当外人,所以什么都可以说。后来,我才知道,叮叮之所以没有顾及的告诉我这些,是因为当时她认为,我们只有三个月时间,我也不会进入到她的现实世界,这些事情,她就从未与前男友说过。告诉我这些,其实正是当我外人。
幸好朋友提前托在敦煌工作的友人帮忙订了酒店,否则这一趟肯定非常凄惨。帮忙的友人很给力,居然订到了敦煌沙洲大酒店,五星,叮叮跳起来大字型倒在房间内那张超大号床上,喃喃自语道:今晚可以美美的睡一觉了。这一刻,谁能料到,当天晚上叮叮竟然是在前台大堂坐了大半夜。命运,时常会小小的捉弄一下你。
点餐时服务员推荐了一瓶敦煌产的葡萄酒,没多细想我和叮叮便要了一瓶,估计我们当时脑子可能进水了,因为,我们点的是火锅。吃火锅当然还是喝啤酒爽快,那瓶葡萄酒就被放在一边,走时两个人都没有记得带走。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不知是连日自驾开车累了,还是和叮叮接连啪啪消耗过大,回到酒店后感觉非常疲惫,加上酒精因素,昏昏欲睡,突然叮叮说那瓶酒我们没有带回来,这时我才想起有这瓶酒,叮叮要回去取,我没同意,一瓶酒而已,忘了带就算了,没必要返回去取,但是叮叮坚持要去,理由是:好几百元总不能这么白扔了。并且不让我陪她一起返回,理由是:我有点喝高并且累了。后来无论我怎样反对都无效,甚至我发火将她压住也被她全力挣脱。总之,叮叮还是去了,而后我便沉沉睡去,等重新恢复意识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我从 迷糊之中醒来,第一反应是想伸手抱着叮叮,一摸之下没有碰到人,顿时一震,坐起身想了一会才记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叮叮坚持返回去拿酒,之后我便睡着了,难道出了什么事情。顿时我感到身上涌起阵阵寒意。连忙拿起手机发现有两个叮叮打过来的电话,拔过去,通了,没有接听,第三次打过去时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那时的我真的吓坏了,连忙穿起衣服跑到晚间吃饭的酒楼,大门紧闭,空无一人。漫无目地的走在街上,不时有拉着渣土的施工车驶过,轰鸣声非常刺耳。一时间脑海中出现各种不祥的猜测。一度拿起电话打算拨110报警,可我知道不足24小时,警方不会受理。
回到房间后我如坐针毡,坐立不安,发疯不停的拔打电话,却都是同一个提示音。挨到五点多实在坐不住了,跑下楼在周边几个街道找寻了一遍却一无所获。等再次回到房间时天已微亮。
在煎熬中又渡过了一个多小时,正当我焦躁不安时门铃突然响起,冲过去一把打开房门,叮叮倚在门边,神态疲惫,眼神很冷。我急切的把叮叮拉进房间,不停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叮叮看了我一眼说:我上来拿行李的,今天就回去。我一听就懵了,笨拙的把昨晚我醒来后所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你要走,也得让我明白为什么吧,最后,我说道。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叮叮说她去了酒楼,但是没有拿到酒,服务员说没有,也许被别的客人拿走了。后来叮叮就回来,按了门铃没人开门,打电话能够听到在房间里响起,但我不接,于是叮叮认为我气她不听话执意去拿酒,所以故意不开门故意不接电话,无奈之中只有在前台大堂的沙发上坐等天明, 越想越气,越气越伤心。决定天亮后上来拿背包就返程。
那一刻我很心疼,看见叮叮疲倦的神情,觉得自己罪该万死,简直不可饶恕。我用力将叮叮搂在怀中,一再解释说我真的睡着了,什么也没听见。何况就算是真的生气,我怎忍心把你拒在门外,让你在外面坐一夜。叮叮对我说,如果刚才进来时我还在睡觉,那么她就会拿起背包转身就走。但看到我衣服穿着整齐,并且两次跑出酒店去街上寻找,她知道是误会了。情侣间的误会,争吵,矛盾总是无法避免的,床头吵架床尾合这一招就是专门医治此类小毛病,经过床尾的一场激烈碰撞,之前的误解已经烟消云散。
结束后叮叮枕着我的胳膊说,昨晚她特别难受,想了很多事情。这种经历以前在她身上就发生过一次。我睁大眼睛:前男友也这么对你过?叮叮沉默了一会才回答:是第一个男友,当时也在酒店,她在外敲门不开,打电话也不接。和昨晚的情况一样。所以她特别难受。昨晚发生的事勾起了她记忆。这是叮叮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不同于她的前男友,有时叮叮会主动说一些,有时我问点什么,也会回答。而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却讳莫如深,一带而过。此时,我对此是有好奇心理,但不是因为八卦,不过是隐约觉得一定有什么原因。后来,我知道真相后,也证实了此时的感觉是正确的。
这应该是我和叮叮第一次闹出不愉快, 而事情也就这样平息了。后来,我知道了一些信息:一年前的那一天,叮叮与前男友一起到了柬埔寨,那天晚上,叮叮与前男友通了很长时间电话,手机电量消耗殆尽。
入夜,沙洲夜市无比热闹,这个在网上口碑甚好敦煌最大的夜市吸引着无数背包客的脚步,我和叮叮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左顾右盼,叮叮兴奋的像个孩子,颠着脚不停的跳起来,指着两旁各种特色小吃,这个,我要吃,还有这个,这个,这个。吃货啊,平时哭着喊着要减肥的决心此刻荡然无存。
胡杨,这个神奇的物种,有着生一千年不死,死一千年不倒,倒一千年不朽的美名。我找了个师傅,选了一方胡杨木,写了一句话,篆刻成印,送给叮叮。希望叮叮永远保存放在身边,算作我们爱情的见证。
分手后不久,叮叮托人把这个印章交还给我,接过印章的那一刻,我的泪水如溃堤般湧出,这一生从没哭的如此稀里哗啦过。
路过嘉裕关时与叮叮特意去当年的古城楼上走了一圈,一直以来,我很喜欢这些具有厚重历史感的东西,回到兰州后,又特意去了趟省博,想带叮叮去看看甘肃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马踏飞燕>,可惜没有机缘,那天好像是周二,闭馆。
九天时间很快,河西之行是我和叮叮第一次单独旅游,虽然现在我们已经分开,这一路的点点滴滴,相信也一定刻在了叮叮的记忆里。这一路也让我相信,风景真的没有美丑,好坏全在看风景时的心情。
中川机场,又一次离别,我的航班比叮叮的早飞半小时,叮叮送我到登机口时,我还在不停的磨她,希望她能改变想法,十天后是叮叮生日,我希望能去她的城市给她庆生。叮叮最终还是拒绝了我的希望,直到我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回昆明后,我一直没有放弃,但是叮叮对这个请求一直不松口,我知道叮叮此时是因为对我们未来的不确定,所以不敢让我走进她的现实世界,当时对于这点,我能够理解,她是个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女孩,而我已婚,年龄上又相差十几岁,她担心人言可畏很正常。我对叮叮说,生日那晚你就和你的朋友同事一起庆生,我不会去打扰,不管几点结束都等着你,然后我单独再给你过一次生日,仅此而已,叮叮还是没有同意。这时,我有点灰心,或者我与叮叮只属于在路上。而我,现在想越界,想进入到现实生活,是我,想太多。
我对叮叮说既然不去给你庆生,那就回趟家,自从七月份从家里匆匆赶到昆明接叮叮,一晃就三个月了。可能是因为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故意选择了在叮叮生日那天回家,自驾,全程一千八百多公里。本来简单的飞回两个小时就搞定了,自己都不明白当时为什么选择要一个人开车回。也许内心深处是希望叮叮会心疼我长途驾驶,然后一路不停的打电话陪我聊天,怕我犯困,如同兰州到敦煌那一段路。结果是:那一天叮叮特别忙,应该是两个人在一起后最忙的一天。具体过程是:出发时叮叮打来电话,叮嘱让我开慢点,注意安全。中午时分:问到哪了,并告之下午有个会议,晚饭时分:说已经和朋友们在一起吃饭了,并告之晚上公司要加班(匆匆收线,她是寿星公,冷场就不好了)晚上十一点半:问到哪了,并告之还要立刻赶场,朋友都在等。凌晨一点半:告之气氛很好,没尽兴不许散。凌晨三点:打电话去,无人接听。凌晨三点半:打电话来,已经结束并回家了,好累,挂了。凌晨四点:气!!打电话去,无人接听。凌晨四点半:我……到了 好累,用时二十个小时。
全程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生日那天叮叮是否真忙的顾不上与我打电话,累的回家后电话都听不到,就连每天一张从未中断的照片,那天都忘记了。后来叮叮给我解释,回家后已经累的不行,当时在阳台上就睡着了。我只是觉得,叮叮当时应该知道我的心情。
我确实有些灰心,准确说应该是失落。觉得太把自己当盘菜了。我对自己说,期望值不能太高,于是我决定给自己降温。
叮叮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我重新升温了,或许是叮叮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让我陪她过农历生日,算作弥补公历生日我的失望。条件是:地点,除了她所在城市之外的任何地方,时间,只有两天。
我已经很开心了,能和她庆生,在哪又有什么关系。最终选定的地点是:成都。
梦之旅青年旅舍是我们能在川藏相遇的源点。虽然与叮叮在这里并没有任何交集。
应该说和叮叮在一起的前三个月,是我们最简单快乐的阶段,这三个月几乎没有任何的争吵与冷战。因为简单,简单的在一起便是快乐的,无欲则无求,两个人只想现在,不想未来。
回家后与叮叮的联系不可避免的有所改变,白天电话微信如同昆明一样节奏,一天至少五个以上的电话,晚上时间是属于朋友们,回到家朋友兄弟发小轮番宴请,几乎每个晚上我都用微信做直播,兄弟们渐渐都知道我有了状况,那种情况下还看不明白的人可以说是情商有硬伤。
回家那些天,晚上十二点前几乎都在外面,问题出在下半夜,在昆明,我和叮叮经常聊到凌晨二三点,通宵煲电话的情况也不少见。回家后这点不可能了,无论如何我不能当着妻的面这么做,即便没有了感情,我可以不爱她,但不能不尊重。在婚姻延续期内出轨出错的是我。此时的叮叮虽然有些不快,刚开始总体上还控制的不错,说这段时间不主动联系,甚至直接断联,可悲的是,我们无法真正说到做到,如同后期无休止的争吵分手,重新和好,再次争吵。在反反复复的挣扎中,那些积存下的美好一点一滴被磨灭,直至最后,爱意全无,恨意满腹。
在叮叮飞成都的前两天,事情发生了一点变故,叮叮打来电话说公司组织拓展活动,周末不休息。接到电话我的第一反应是叮叮不想见面。
在我回家的这段时间叮叮情绪很不稳定,我想:可能注定我无法陪她过这个生日。
我已经表明了心意,有些事我无法控制决定,接受好了。
第二天晚上,和朋友在吃饭时叮叮突然来电说她找好了请假的理由。而我却发愁了,我的家乡距离成都一千五百公里,叮叮第二天晚上七点四十到成都,就算我清晨出发也赶不到叮叮之前到达,之前我对叮叮说过会先到达双流机场接机。此时的我,和朋友正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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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看着熟睡中七个月大的女儿,离开家门,妻在旁漠然无语。我知道朋友们看到这会骂我,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接受,确实我没做到当一个爸爸应该做到的一切,女儿刚出生我就一直没有陪伴在她身边,作为丈夫,我也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
叮叮知道那个时间点给我确认,正常来说,确实很难先她赶到,而我,为了制造一个惊喜,也没有告诉她凌晨三点我出发了,一千五百公里,不算太长也不是短途,好在全程高速,一路狂奔。可惜乐极生悲,在湖北恩施境内,因为超速被开了两张罚单,每张罚两千扣六分。所幸不是现场处罚,否则直接吊销驾证进学习班。
这一路奔的好辛苦,总算在叮叮出机场的那一刻赶到,一千五百公里误差控制在五分钟之间,是牛X,也是运气。
叮叮看到我那一刻的表情,到现在还清晰可见,那一刻,叮叮很感动,后来,叮叮说,很多次争吵冷战后,她都会想到我在双流机场望着她笑的场景。从而有了继续走下去的信念。而现在,我知道,再美好的笑容,都会变成记忆中的一个定格。
我和叮叮再次踏入梦之旅时彼此都很感慨,怀着对同一片风景的向往,两个原本陌生的人从各自所在的城市出发,同一天到达这个小小的,温馨的客栈,虽然在此并无交集,但是不妨碍我们把这个客栈认定为源点,我内心还希望去下新都桥的巴登客栈,去重温那个我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孩的客栈,但是叮叮的时间不够,所以我们约定,来年再走一次川藏318,这一次我们走北线。誓言沥沥在耳,却此生再无机会牵手同游。
离开成都的前一晚,叮叮和我去吃法餐,虽然我真心不觉得那些个沙拉会很好吃,但为了不扫叮叮的兴,硬着头皮吃了些,红酒很不错,环境很不错,记得我们聊了很多,第一次认真的和叮叮说,我希望永远能和她在一起,我希望能够走进叮叮的世界。虽然在此之前,我们俩的心态都认为不过是短暂的激情,不去要结果,曾经拥有过就已足够。但从走完河西走廊后,我越来越强烈的想和叮叮在一起,叮叮没有正面回应我,那时的她,对我是否有勇气走出围城没有信心,同时,自已家庭的压力也让她顾虑重重,不管怎样,对叮叮而言,我是二婚,而且还有孩子。
回青旅的路上我们彼此沉默了,觉得有股看不见摸不着的阻力隔在我们中间。之后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回避着这个话题。
上飞机前,叮叮很难受,想着我又一个人长途驾车,我故作恼怒,真当我是大叔啊,还不到一千公里,对我来说小菜。又一次分别,充满了不舍。
叮叮下飞机打来电话,我才是刚刚出了成都市区不远,每个省会城市都是堵城。也许是上次事情让叮叮感觉到我很在意,这次叮叮只要一有空就打来电话,并且承诺我晚上哪也不去,一直陪我聊天。晚上我行进在川滇交界的重重大山中,虽然车载电话的信号在此很受影响,但是有叮叮的陪伴,居然没有感觉到疲倦。午夜时分,昆明已在眼前。和叮叮的第一次争吵冷战,发生在成都分别后的第六天,现在想起来,确实是一件很狗血无聊的事情,但问题在于,我们都不认为自已的观点有错,我们的这种性格,在以后的多次争论中体现的淋漓尽致。举个例子,不许拍砖,我们曾有一次为了《香港人凭什么看不起大陆人》这个话题争论了一整夜,对,你没有看错,一整夜。
之所以用专门的篇幅提起这件狗血无聊的事,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情在一定的程度上反应了我与叮叮的固执,而且这狗血无聊的事居然发生过两次。事情的经过是这样;那天晚上我们与平时一样,挂在Q上,开着视频,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叮叮的手机突然响了,电话接了有半个多小时,中间叮叮发信息来告诉是谁来的电话。介绍下这个人的身份背景;这个人是叮叮的同学去华山旅游时结识的,后来去过叮叮所在的城市,那个同学便拉着叮叮去见过他一面,此后叮叮的同学与他就再无联系,而他和叮叮却保持上了联系,之后叮叮与他单独见过几次,用叮叮的话说,纯哥们。在今晚之前,叮叮曾与我聊起过他,他和叮叮之间说话没有任何顾虑,他和叮叮可以聊他工作时在外招 妓时的感受,也可以说他在路上旅游泡妞时的心得。叮叮对我强调过他们之间没有火花,如果要有在我之前早就有了。只是我觉得男女之间能说到这种程度,不是发小也不是闱蜜。总之我对这个人感觉不好,或者直白说我有醋意。
后来我看他们一时半会还没有挂电话的意思,便关了视频下线。我想这次是我没有气度,第二天叮叮打电话我没有接。这次事闹了两天别扭也就过了。事后对叮叮说起了我的感受,她笑我小题大作,过于敏感。
第二次,如果说第一次发生这事的时候,我和叮叮还处于当时那种不确定的关系,那么现在我们的关系到了已经决定再难也要走到底。当时我去叮叮那里,有天晚上我们在会所正躺着做桑拿,纯哥们电话来了,一聊还是半个小时没收线,事后我问叮叮,知道我对他感冒,为什么不能考虑点我的情绪,叮叮说别人打电话来不好意思先说挂。好吧,这是不是考虑到了别人的情绪,为什么能考虑别人都顾及不到我呢。再退一步说,至少我在的时候哪怕做做样子不要当着我面可以吗,你说一句现在有事下次再聊不行吗?我直接问叮叮。
此时的我心很凉,因为我已婚的身份,我想我没有资格去要求太多,叮叮与前男友一直有联系我知道,却从未说过什么,而这个人与叮叮什么关联也没有 ,不是亲人,不是同学,不是发小,不是同事,可以说连驴友都不是,他只是同学旅途中认识的旅友,因为这样一个人,完全不顾我的感受,好吧,就算我是小气的男人,就算我是已婚的男人,如果为了我连这点牺牲都不舍,我的份量可想而知。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我也是未婚,我这样的要求算不算过份?算不算是大男子主义?我不知道我在叮叮心里到底算什么,她的第一个男友,有着严重的大男子主义,两个人在一起时,叮叮接一个电话,他也会让叮叮当着他的面重新拔回去,而且必须打开免提,他在边上听两人说话的语气来判断是否有什么异样。更让我无法想像的是,叮叮都会按他的要求做了,我不知道叮叮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感受,我想这种行为所有人都会认为不可思议吧,无法接受吧,我的要求比起这个,算不上过份吧,但为什么事情却是相反的呢。
叮叮的态度很坚决;因为我个人的好恶而要求她中断与朋友的友谊她做不到。这是个原则问题。记得叮叮还曾说过一句;她指定一个人让我断交,如果我能做到,她就做到。
这个人,直到我与叮叮分手,直到现在,还是叮叮的纯哥们。按捺不住的思念,成都分别的二十天后,叮叮终于愿意让我去她的城市相聚,处理好手边的工作后,飞向我日思夜想的城市,这座城市里有着叮叮童年,少年,青年完整的成长轨迹。有人说,会因为爱上一个人而喜欢上一座城。我完全认同这个说法。直到现在,有关这座城市的一切信息出现在眼前时,依然会拨动我的心弦。只因为这座城市里有我深爱的人,即使是曾经深爱的人。
很想念那段时光,13天,和叮叮朝夕相处了13天,叮叮带着我寻找分散在这个城市各个角落的美食,带着我去她当年悬梁刺股寒窗苦读的母校,带着我坐公交,挤地铁。对于我这样的一个懒人来说,恨不能上个厕所都开车去。(户外驴行时俺不懒)很多年没有这样的体会了,很开心,很快乐。叮叮甚至带着我见了她高中时的闺蜜。这些天,不论在什么场合我们都十指紧扣,叮叮还获得了一个特权,只要她做出一个动作,可怜的我必须无条件的像哈巴狗一样贴上去Kiss她,不论身边是否有人存在。叮叮送我去机场的出租车上,我的情绪明显低落了许多,每一次不管在一起是两天,三天,九天,或者这次十三天,时间都那么快,感觉还是刚见面的喜悦,转眼间又要两地相思,快乐总是如此的短暂。
叮叮不停的逗我说话,或者她不喜欢每次分离都弄的愁云密布,生离死别似的。在叮叮的带动下,我也感觉到过于矫情,也是,过不了多久又会相见。因为,未日快到了。
叮叮望着立交桥下的一栋建筑发呆,突然间安静下来了,追问下,叮叮说那座建筑是一家酒店,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我问叮叮是不是联想起了什么事情,叮叮点点头,前男友第一次来这个城市,她便带他住在这里。我想,叮叮此刻的心神,肯定已经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一段时光。叮叮问我知道这些会不会生气。我回答:不会,下回我再来,也住这间酒店吧。我没有骗叮叮,对于她与前男友之间的情感历程,甚至包括叮叮告诉我他们两个人之间亲密的细节,我都不会生气或者吃醋。除了一点,叮叮对前男友的崇拜。对这点,我弱小的自尊完全无法承受。
叮叮在我心里是个很有主见很有思想的女孩,但是在她的描述中,与前男友在一起时,完全是个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傻丫头。对此,我有着强烈无比的醋意,可悲的是,到后来,自尊心受挫后转化成了自卑。这一点,也是后来我与叮叮走不到底的重要因素之一。
也许,到现在叮叮也不清楚她对前男友的崇拜言行对我心理的影响有多大。与叮叮分手后,有一天我在朋友那发现一个魔方,瞬间想起,叮叮曾和我说过,她和前男友去一家商铺买东西,柜台上放着一个魔方,前男友随手拿起来将它复原,当时老板目瞪口呆的表情让她记忆很深刻。那个老板是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但叮叮当时述说时的表情我记忆深刻。我将朋友的魔方带走,连着两个晚上通宵,六面复原,现在,对我也不是问题。好吧,我承认这个心理或者行为都很幼稚。(请别嘲笑,哪怕在心里默默的也不行)
与叮叮分手后的这段时间,哪怕无意间看到这座城市的名字,或者是相关信息,总是在想,叮叮是我对这座城市的全部记忆。
只是,这座城市里,叮叮的回忆不只有我。
这一次分别十七天后,我们就相聚了, 叮叮再一次去了圣都,这次去任务很简单,公司安排只是开个会,顺带帮助圣都人民打扫卫生,打扫那些漂浮在空中看不见摸不着的垃圾,打扫工具:自备。清洁方式:深呼吸。
去圣都之前,叮叮便决定开完会就从圣都直飞昆明,想着与我一起渡过那个特别的日子,那个古老玛雅文明所预言的世界末日。 我们又一次选择了抚仙湖,决定在这里一起迎接那个末日的来临。
末日来临的那天,一整天,我们把自己关在酒店的房间内,叮叮对我说,如果世界真的在这一刻停止了,她会觉得很幸福,不会有太多遗憾,她愿意牵着我的手一起走向永生。叮叮的心声也是我的心声。
平安夜那天,周一,叮叮要赶回公司工作,而我公司里正碰上要紧的事也无法脱身,我答应叮叮明年一起过圣诞,并且我把手边事处理完就过去陪她跨年。只是,有些愿望你可以许下,却不一定能实现,我最终也没有与叮叮一起过圣诞节。
第二次来到叮叮的城市,叮叮果真带我去了她与前男友曾经住过的酒店,酒店本身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房间区别于一般的商务酒店房间,在房间大床的顶部,有一面巨大的圆镜,在床上的任何角度,从圆镜中都清晰可见。
晚上,叮叮拉着我去吃火锅,记得和叮叮到拉萨的那晚,我带她去一家名为麻辣空间的火锅店,没有想到,这家连锁火锅店在叮叮的城市也开了分号,叮叮看着我不无得意的笑:我知道你会喜欢这家店。
那天晚上喝了很多啤酒,晕晕乎乎的回到酒店,不知从什么时候,话题聊到了我们无法回避的现实上,叮叮问我是否认真想过未来,还是说只是想玩一场激情的游戏。我对叮叮说我不要游戏,我希望能与她有结果。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和叮叮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做了一件特别傻特别伤害人的事情,她打通电话给前男友由我来接,而我也拨通电话让她来接。
我一直很后悔对妻做这件事,没有感情了我可以选择不爱,但是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这么做,就是我的无耻了,无视她做为妻子做为女人起码的尊严,我连起码的与人为善都没做到,我无法原谅自己,当然,我更不配得到妻的原谅。
叮叮和我一样,很后悔自己的行为。她和前男友共同经历存下的种种美好怀念,也因为这个脑残的举动而荡然无存。
第二天上午,叮叮收到她前男友发来的一封信,应该是一封很长很长的信,叮叮后来说过,以她前男友的性格,并且对于一个理工男来说,写这么长的一封信多么不容易啊,得用多长时间啊,这期间他得多难受啊。叮叮看完信后,整个人呆坐着很久很久不说话,我不知道这种气氛下该说些什么,只好在边上默默地待着,后来我说,难受就哭出来吧,憋着会伤身体。叮叮闻言眼泪立刻就涌出来了,声音越来越大,真正的泪如泉涌,我在一旁把一整盒纸巾都抽完仍止不完伤心的泪水。我把叮叮紧紧搂在怀中,望着她那么哭的那么伤心,为别的男人伤心的哭。
后来,我知道,叮叮为我也曾这样哭过,分手以后,叮叮去找我朋友把胡杨印章送还我,朋友对我说,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一个女孩子哭的如此伤心。叮叮与前男友相识于某国小岛,两个人算一见钟情类型,从相识到回国后确定关系,这期间总共十天。爱情,很多时候与时间没有关联,很多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在一起很多年却永远碰撞不出火花,有些人只人群中相望了那一眼,便一眼千年。
叮叮的前男友毕业于国内某名牌大学,IT业精英,喜欢天文,爱好歌剧,喜好自己动手制作(工科男的共性吧),当然,也喜欢旅行。叮叮曾经很认真的说,她与前男友之间自己总感觉在精神层次上有差距,前男友总是能在精神方面指引她,他对事物的认知与观点总能带给叮叮新的启示。
叮叮与前男友在一起应该是很快乐的,两个人在一起一年时间,叮叮彼时大四,不可避免的要面临毕业后工作的问题,异地恋的辛苦与不确定性谈过的人都深有体会,叮叮当然也不想长久异地的恋爱,但是前男友的事业基础都已见规模,不可能轻易放弃,于是唯有叮叮作出牺牲去男友所在的城市工作,以叮叮的专业与情商去任何城市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并不是难事,叮叮前男友却在这件事情上犹豫不决,态度模糊,他希望叮叮毕业后暂时先不过去,理由是他压力过大,叮叮一直没有明确告诉我前男友的压力过大具体指什么,归纳起来有几点,一,经济方面的压力?当然,一线城市的生活指数是比较高,特别是想有质量的生活。但问题是叮叮前男友的经济应该不存在有这方面的压力。二,叮叮说过前男友有点恐婚症。或者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于是在这个问题上两个人出现分岐,时常闹不愉快。争吵久了,核心问题又一直得不到解决,慢慢的就心冷了。
其实,我和叮叮又何常不是如此,叮叮说,我们后期争吵冷战的频率与她和前男友后期的频率几乎一样高。跨年夜,2012的最后一天,叮叮带我去见了她的表姐,是被动的,表姐约她一块吃饭跨年,她没理由不去,而我,本就是为了这个晚上才过来的,更没有理由丢下我,所以两难之下,于是,我第一次见到叮叮的家人。当然,我的身份是个普通的朋友,是叮叮旅行时路上认识的驴友,来这里出差。
那餐饭吃的巨尴尬,手足无措,简直不知道应该放哪,放哪都感觉不自然。记忆中那餐饭好漫长好漫长。
叮叮和我选择了一个酒吧,环境与气氛都不错,也许这个夜晚注定不让我俩单独跨年,叮叮的两个同事打电话约她跨年,分身乏术,叮叮征求了意见后,叫他们过来一同跨年,于是,我的身份又变回了驴友。更为奇葩狗血的是,其中有一个同事居然对叮叮表达了爱意。
全场倒计时,在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之际,我许了个心愿:希望能够永远牵着叮叮的手。
不管你相不相信命运,但是命运时常会捉弄人,在我许下心愿的那一刻,永远不会想到,一年后,就在我许下心愿的这一天,我和叮叮正式分手了。多么可笑的讽刺,这是宿命给我的捉弄。
从叮叮那回昆明后不久,发生了一件很无厘头的事,这是第一次与叮叮冷战了好几天,之所以说无厘头,是因为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叮叮公司在附近的一个城市召开会议,为期两天,这期间一直好好的,一有时间我们就电话信息不断。最后一天晚上,开议开完公司准备了酒席,叮叮回酒店先冲了个澡,期间还打电话告诉我一会要下楼,宴席马上要开始。我让叮叮少喝点酒,这种宴会应酬下就可以了。叮叮说她也是这么想的,不会多喝。
一个小时以后,叮叮发来信息,说酒喝了很多。今晚估计要醉。我问出了什么状况,没回,再发:不说好应酬的吗,怎么还这样喝。没回复。连着好几条都没回复。最后我发了一条说,好吧,你不想回我就不打扰你了。这次叮叮一分钟就回复了:不想打扰就别打扰,最好永远不要打扰了。
我抓破脑袋也没整明白是怎么回事,确实太无厘头了,没有任何的前兆。
那一次莫名其妙的冷战了好几天。
冷战那几天,我的情绪非常低落,精神状况也很差,吃不下东西,看什么都没有胃口,连着几天没去公司。这是和叮叮在一起后的第一次冷战,记忆深刻,后来,冷战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好像就开始麻木了。看来,任何事物的第一次,都会留下最深刻的感受,不管是喜悦的,或是痛苦的,经历了第一次后,仿佛就从此获得了免疫力。
一个星期后实在无法忍受对叮叮的思念,又一次来到那座城市,一直记得叮叮当时捧着我的脸哭泣的样子,叮叮心疼了,那一个星期,我瘦了五斤,
时间很快,转瞬间和叮叮在一起半年了,这半年我们一共见了八次,在一起待了四十八天,异地让两个人都很痛苦,也正是这个原因,这半年时间电话与信息是我从来未曾有过的纪录。
从叮叮那回来后没有几天,春节快到了,依然是选择开车回家,虽然叮叮不愿意我长途跋涉,冬季雨雪天气也不安全,但我已经习惯了。
回家的那天正好是周六,叮叮几乎一整天都在与我通话,在叮叮的陪伴下,丝毫没有感觉到疲倦。期间,叮叮还是担心我犯困,额外奖励了几张自拍,让我解乏,效果嘛,套句广告词吧,谁用谁知道啊。
家乡的春节,年味一年比一年淡,每天依旧是奔走于不同的宴席。叮叮本想利用春节假期,我们去感受一下北国之春,可是在我的家乡,所有的亲戚之间春节都要上门拜年,对于我这个本身就长期在外的人,过年更没理由不上门。
那一年的年初五,正逢西方情人节,是我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叮叮希望与我一起渡过,同时,也想来看看这座有我成长轨迹的小城。心情可以理解,理由也很充分。当时情况对我来说,是两难,春节也就是那么几天时间,确实很多地方要跑到。
叮叮在小城待了四天,朋友们大都知道了叮叮,也没有打算隐瞒,如果最终能够与叮叮修成正果,那么我的世界叮叮迟早也要进入。叮叮这次过来原本还有一个愿望,希望去我父亲的墓地祭奠一下,再三考虑后,没有带叮叮去。父亲生前与妈妈感情一直不好,两个人分居了很多年,但一直没有办理手续,后来父亲重新组了新家,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不原谅他。现在,我似乎也在走父亲相同的道路。因此,内心中,我希望等一切都处理好了再让叮叮去。年初八,叮叮要返程开始工作了,而我,四天后也踏上了返回春城的行程。
沪昆高速上满是各地返程的车流,在经过一个高速立交互通时,看到了叮叮那座城市的名字,刹那间,我想叮叮了,一把方向,车辆已离开了沪昆高速。
为了让叮叮惊喜一下,路上一直强忍着没告诉叮叮,进入叮叮所在城市时,已是万家灯火。当我告诉叮叮时,叮叮雀跃了,第一时间发了条微博:欧啦啦啦啦啦。据说很多人以为中奖或者加了薪水,纷纷表示要求请客。只是,这条微博,如今已不存在,分手后,叮叮删除了这一条,也删除了那份喜悦。乐极生悲是让人遇事不要兴奋过度,这一次我与叮叮就有些类似乐极生悲,当我和叮叮还沉静在不在计划之内的相聚喜悦时,杯具已悄悄降临。
在导航的指引下,我来到与叮叮常去的那家酒店,叮叮彼时正在与同学吃饭。
虽然分别才四天,依然不妨碍两个人的激情燃烧,叮叮的反应程度非常热烈,而我,尼玛,成都那次长途奔袭后激情碰撞产生的后遗症,不时的在我眼前飘啊飘。
当一切恢复平静,叮叮躺在我怀中,突然对我说,刚才激情燃烧时,中间一小段时间有点精神恍惚,当时感觉是与另一个男人,当时我想我被震惊了,追问之下,这个男人我见过,叮叮的同事,跨年夜那个向叮叮表白过爱意的同事。为何会是他,叮叮给我的解释是:白天她在排练公司年会节目时,因剧情需要,借了这个男同事的衬衫穿,也许是衬衫上的男性荷尔蒙气味剌激到了她。所以刚才激情时产生了一点点小幻想,仅此而已,与这个男同事没有任何关系。真正使我生气的是第二天叮叮把微信上与这个同事所有的聊天纪录都删除了,这一点让我很不理解,既然与他没有任何往来,实在没必要多此一举。叮叮给我的答案是:删除信息的那一刻脑袋可能被门夹了,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男人在这方面绝对是自私的,有着雄性动物的本能基因。分手以后,回忆起来,我以爱的名义,限制或影响着叮叮与别的男人交往。甚至是暧昧一下也不开心,当这份爱没有结果时,其实,特别滑稽。
情侣之间的喜怒哀乐,很多时候就像海拔五千米以上的高原,一分钟前还是阳光普照,下一分钟就乌云密布,再转个身,又云开雾散,拨云见日。
叮叮决定带我去个特别的地方过元宵节。元宵夜,叮叮找了个借口,没有与家人一起过,叮叮把我带到这座城市郊区的一个度假村,一个临近大海的度假村。
一排独幢的小木屋错落有致的散布在树丛之中,推开木窗,面朝大海,浪花翻滚,拍打沙滩,响悦耳畔。
我一直很喜欢木屋,结实的木料,清晰的纹理,刷过桐油的表层灯光下给人感觉很温暖。丽江的大研,束河古城里,有许多不大的小客栈,全部木制结构,很温馨。
海边有一些烧烤炉,叮叮特地去不远的小镇上买来食物,叮叮负责烤,我负责吃。
那天晚上,四周静悄悄,整个海岸线,除了我和叮叮,还有个阿黄,那个一直流着哈拉子,一直趴在脚边不肯挪窝的阿黄。
那天晚上烧烤的时间很长,我很庆幸当时把DV打开全程记录了下来,有一次,我用三个小时全部看了一遍:那晚,我与叮叮很快乐,叮叮不停的摆弄手中的刺与叉,而我,满口流油的不停的吃,我们说着,笑着,喝着,不时的喂一喂阿黄。爱人如斯,余音绕耳,此情此景再难重现。这一次陪伴了叮叮十二天,有时我会去接叮叮下班,一起去寻找美食,有时我们会手拉手一起去看场电影,有时一起去K歌吼吼两曲,哪怕是五音不全,回到昆明后紧张忙碌了一个星期,中国人的春节,是把双刃剑,虽然可以以此名义举家团圆,不管身在何方,但是人情礼节也让人不堪重负。年前回家时已经按官场潜规则拜访了一遍,年后却还是要依例重新拜访,税务部门,工商部门,质监部门,甚至材料供应商,少一个环节,刁难一点,都会让你举歩为艰。
虽然忙碌,但却很快乐,因为叮叮请到年假了,十天,足够我们走一段不短的旅程。我原本安排的线路是与叮叮去滇西,去腾冲,去翻越高黎贡山,却不知叮叮早已计划好了路线,带着我踏上了险象环生,刺激无比的第七条进藏之路。
晚上十点,叮叮乘坐的航班徐徐降落在长水国际机场,我们在一起的一年半时间,叮叮与我多次往返穿梭于对方的城市,叮叮每一次来,都会选择夜间的航班,在结束完一天的工作后,匆匆赶往机场,这么做,只为了两个人可以在一起多待上一个晚上,而返程的时间,亦是一样,每次叮叮回到自己的城市,都已凌晨时分,尽最大限度的利用时间,那些日子,辛苦着,甜蜜着。昆明到大理有三百二十公里,全程通高速,车到南华服务区时,正是午饭时间,南华的菌菇品种非常多,是云南的产菌大县,可惜此时尚不应季,很多菌类都没上市,只点得一份牛肝菌让叮叮品尝。
午后乘车容易犯困,尤其是饱餐以后,车过大理时我没有叫醒叮叮,想着让她多睡会儿,其实当时我也特别犯困,那一天是我戒烟的第三天,叮叮不喜欢我吸烟,不喜欢闻烟味,尤其当她有了那个特权后,当我变成接吻鱼后,我也觉得满口烟味的KISS感觉很不好,虽然有首歌唱着:喜欢你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但是我的叮叮却不喜欢,我决定为叮叮戒烟。
戒烟,坚持了十个月,直到与叮叮分手。腾冲原本是此行的目的地,叮叮一直游说我去怒江大峡谷深处的丙中洛,这个云南最偏僻的小镇是我多年来一直想去的,因道远路烂,种种因素下未能成行,之前有一次看云南卫视新闻报导,2012年几位驴行背包客搭车前往丙中洛,中途因连日暴雨塌方泥石流,道路中断,几个驴友不舍就此放弃,冒险徒步穿越塌方区,其中一位驴友不幸被泥石流卷杂的一颗树扫倒,坠落汹涌的怒江,这一惨剧被同行的驴友用DV拍摄下来,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冒险与遇险仅一字之差,生与死不过是一念之差。
望着叮叮期盼的眼神,我感觉自己无法拒绝,想起当年徒步墨脱,也是临时决定,好吧,择日不如撞日,我和叮叮就此一头扎进神秘的怒江大峡谷。六库原本只是峡谷深处的一个小镇,奔腾咆哮的怒江由上而下把小镇切为两块,怒江州政府驻使在这里后,小镇慢慢发展成为一座初具规模的城市,城内有座怒江大桥,是东西两岸居民往来的唯一通道,我和叮叮开车在城内转了一圈,找了家外观看上去还不错的酒店,入住后发现硬件条件真心不错,在怒江大峡谷深处能建有一座四星酒店,侧面也反应出政府对少数民族原住地的帮扶力度,搞活经济提升生活质量就是给少数民族最大的福利。
华灯初上时我和叮叮走出酒店,漫步在小城的街头,或许是大山深处的人们千百年来都遵循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生活规律,街面上人不多,我们连着找了几家饭店,居然都是准确打烊下班,要知道这个点,在其它任何城市都还没到夜生活开始的时间。大山人民的纯朴生活可见一斑。不得已,找了家面馆,叮叮和我一人划拉了一碗。
由于 叮叮到的那晚我们基本一夜没睡,第二天又赶了六百公里山路,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杆才醒来,今天的行程很安逸,目的地是贡山县城,丙中洛就是贡山县下辖的一个乡,距六库三百多公里。离开六库后,道路比昨天的要窄了许多,一路弯弯曲曲沿着怒江溯江而上,时而上到山腰,向下俯视,怒江像一条闪着银光的玉带,时而下到谷底,平行向前,怒江像一头凶猛咆哮的恶虎。我专心的控制着车子,叮叮在副座上举着7D,不时的抓着窗外稍闪即逝的风景。
天气不错,风景不错,心情亦不错, 此时还未进入雨季,是我们此行得以成功的关键,否则在一片凄风惨雨中穿越大峡谷,风景不说,心情不说,危险,不能不说。
两岸的山上,住着不少的原住民,在经过一个小村落时,路边有个大娘坐在那卖草莓,大娘是独龙族人,一望便知。独龙族也称俅人,有自己的独龙语,但是没有自己民族的文字,独龙族很久以来一直奉行原始群婚,现在已经没有了,独龙族妇女有一个显著标志,纹面,刺青的文身密布在半边脸上,很是恐怖,据说,这个习俗是很久以前独龙族为了防范异族土司抢掠本族妇女而定下的规矩。现在除了上了年纪的还刺有这个文身,年轻一代已经不再刺了。可以说,见一眼少一眼,用不多久,以后就只能在文字记载中看到了,我很幸运。
叮叮对大娘的草莓赞不绝口,确实非常甜,纯绿色食物。我们想着,回程时再多买些,此时,我俩都不知道,最后会沿着这条路,我们一头扎到西藏318线上的邦达才停止前进。怒江上原本有许多连接两岸的溜索,溜索并非是笔直拉伸,而是两边高中段低,人们不论从哪一边过江,先把自己挂在铁索上,背对滔滔怒江,一下滑落到江中心,然后借助手脚的力量,一点一点把自己拉到对岸。我和叮叮很想尝试,但却一直没有找到,许多溜索已经被当地政府的索改桥项目取代了,小小的遗憾。
在到达贡山县城之前的那段路,几乎一直与怒江并行,我和叮叮边走边玩,拍了不少片片。
贡山县是滇藏交界地,也是云南省最偏僻的一个县,就像西藏大多数县城一样,说是县城,却不过三五条街道。整个县城处在一个山坡之上,在这峡谷深处,确实很难找到一块平坦之地。
我找了一家酒店,运气不错,叮叮打趣道:居然还是电梯房。清晨,我与叮叮整装出发,通往丙中洛的道路越发狭窄,但路面尚可,大致可以维持在四十码左右,三月的怒江水质呈碧绿色,十分清澈,而水季来临时,奔腾的河水从上游冲刷携带大量的泥土,整个河水有如黄河般汹涌澎湃,另人生畏。
这一路跃入眼帘的全部是山,高耸入云,怪石横生,大片云雾时隐时现,恍若仙境,怒江两岸时常可见大片的油菜花,金黄色花海与碧绿色流水,构筑出一幅幅唯美画面。
丙中洛小镇四周被群山围绕,整个小镇建筑在一座山坡之上,山脚下,怒江环山而行,这里号称是人神共居的仙境。千百年来一直隐于崇山峻岭之中,这里民风纯朴,多宗教并存和谐相处。
到达丙中洛中午十一点多,时间尚早,我和叮叮决定直接去秋那桶,丙中洛乡下面的一个村子,秋那桶距离丙中洛十五公里,地势险峻,道路艰难,但风景绝美,因与西藏察隅县察瓦龙乡接壤,在网上广受驴子们追捧,于是乎,叮叮与我傻傻的踏上了这条路。从丙中洛下到山脚途中有几个小的村落,到达山下,一条小路与怒江并行,一条乡村小路,宽度与我所驾驶的车辆相差无几,我唯一的祈祷是对面没有车辆,一个多小时后跑完了十五公里,一个布满桃花的小村庄出现在眼前。
阿土家,一个小客栈的名字,阿土是个人名,阿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独龙族汉子,阿土家在众多驴子关于秋那桶的攻略中时常被提起,我和叮叮进了院子,院子不大,一看就是驴友之家,简单,舒适。在一面留有许多驴友到此一游的墙壁上,叮叮提笔留下了属于我们的印记,留下了我送她胡杨木印章上的那句话,和叮叮分手后,我曾胡思乱想过再去一次阿土家,再看一眼叮叮亲手写下的那句话。
阿土正好在家,点了他们家几个拿手的土菜,叮叮后来时常回味起阿土家藏香猪的香味。
阿土人很热心,当得知我们是打算从察瓦龙乡去察隅县时<丙察察线,第七条进藏路>立马告诉我们无法通行,原因是察瓦龙乡至察隅县之间的碧罗雪山目前正是大雪封山期,十分危险,有专人看守不许上山。
阿土人太热心了,当看到我与叮叮一脸沮丧充满不甘时,阿土热情过头的告诉我还有一条路可以通往西藏,一条从察瓦龙乡至西藏左贡县的路,刚刚打通不满半年,我顿时来了精神问到:路的情况怎样,我这车可以走吗。阿土转头望着我停在院子里的车,点头肯定道:没有问题,可以过。
阿土我谢谢你好吗,我跟你很熟吗,不用这么热心肠好不好,阿土一句话,让我和叮叮踏上了一条这辈子从未经历过的惊险断魂路。也是我和叮叮牵手相伴生死与共的一条路。离开阿土家,出了秋那桶村,车子沿着坑凹不平的碎石路盘山而行,右侧是巨石横生的山体,左侧是深达数十米悬崖,路边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每一个转弯处都必须小心翼翼,尽可能用最小的转向角通过,叮叮架好DV拍摄,当时由于全神专注,也没感觉特别害怕,后来再看叮叮拍摄的录像,十分后怕,当时操作稍有闪失,只怕我和叮叮就会瞬间翻落悬崖,坠入滔滔怒江,消失的无影无踪。
离开秋那桶不久,远远望见路边有个人靠着右侧山体缓缓前行,背着一个不大的户外包,拿着一根登山杖,很意外在此遇到徒步驴友,丙察察线是七条进藏路线当中最为偏僻艰险的一条,远不如其它六条线路受到众多驴子们追捧。
叮叮示意停下搭对方一程,哥们却摇头拒绝了,当时我与叮叮都感觉有些诡异,那哥们年纪不大,却是一脸病态,身型削瘦,此处并非传统徒步线路,又只身一人,最重要的是没有重装,无法野外宿营。实在另人费解。
离开秋那桶三十多公里后,在一S型拐弯处,悬崖边竖立着两块铁牌,一块上面写着:滇藏交界处。另一块写着:外国人禁止进入。不知是否够得上歧视。叮叮站在铁牌旁兴奋的叫喊到:我们又进藏了,用力的向前迈出了一步。山势越来越高,悬崖落差也越来越大,整个路面都是由炸药确生生从山体上炸出来的,有一段路可能无法在大山的表层劈开,于是打通了一条隊道,只是刚刚打通,整个是毛坯,四周没有任何人与车辆,一切静悄悄,隊道像一个巨大的黑洞,瞬间把我们吞噬了。当我们从山的另一头驶出时,仿佛刚刚穿越了一段时空,突然间,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到过西藏的人对那些大大小小的检查站印象都会很深刻,察瓦龙只是西藏林芝地区察隅县下辖的一个乡,却依然设有检查站,检查所有过往人与车辆的身份证驾驶证行驶证,从哪来去哪儿干什么,不厌其详。或者因为过于偏僻,基本没什么人与车辆,检查人员平时枯燥无聊,好容易来了个人,拿我聊天解闷。终于我想起车上还有一包烟,在陪笑发了几根烟后,顺利放行,叮叮突然间认识到了烟的作用。离开检查站时,站内的公安同志好心提醒到,前方不远有一处流沙区,当地人称之为大流沙,整个山体自上而下形成一个巨大的滑坡带,遇上大风或者是声音的震荡都会让原本就极其不稳定的碎石成自由落体下坠,类似于雪崩的原理,大大小小的石块砸下来真不是闹着玩的,带着对警察叔叔的万分感谢我和叮叮重新上路,依旧是沿着怒江岸边悬崖路面缓慢前行,在转过一个山口后,看到了那个让人敬畏恐惧的巨大滑坡区,整面山体远看像是一个平镜,果真是有沙质的感觉,大流沙这个名称起的名如其形。望着这面巨大的山体滑坡带,深深的感觉到在自然面前人真的非常渺小,刹那间觉得生命是那么的脆弱。
胡思乱想中驾驶着车辆慢慢的通过那一危险地带,叮叮的表现却是十分的轻松,放下车窗拿着相机对着大流沙不停的拍着,她对于有形危险的淡定一直都为我所敬佩,当然了,叮叮对于无形物质的恐惧也一直是我的笑资。察瓦龙乡是丙察察线路上中段部分,行政隶属于西藏自治区林芝地区察隅县下辖的一个乡镇,虽然自古就是滇藏茶马古道的重要中转地,但是时至今日整个乡镇还是非常穷困落后,一条土路把镇子一分为二,路两旁零散的分布着一些砖混结构的房屋,镇子上唯一有现代建筑感觉的是一所小学,察瓦龙乡小学。由广东省佛山市人民政府援建的。
学校的对面有一家四川饭店,一楼是饭店,二楼可以住宿,在中国,只要是有人生存的地方就一定有四川人,就一定有四川饭店,不论多么偏僻,不管多么艰苦,也不管生存条件多么恶劣,四川人民一定能够扎根下来。这些年在我跑过的各种地方无一例外的验证过。
和叮叮简单的吃完晚饭后,天色就已暗了下来,察瓦龙至今还没有过上通电的生活,这里的人们有条件的就买一台小型柴油发电机,没条件的还是只能靠煤油灯与蜡烛。四川老板的饭店虽然配有柴油发电机,却只是提供给一楼吃饭的照明,至于二楼,老板的想法很坚定,他坚信人睡觉是要闭上双眼滴,既然要闭上双眼,那么送电上来一定是可耻的浪费,根据老板的思想,我和叮叮手持两根蜡烛上了二楼。或许是丙察察过于偏僻,又或者是时下三月份还没有到这条线路的旺季,整个二楼除去我们空无一人。
对于当地人民来说,没有电力照明对生活肯定会有诸多不便,但是对于我们偶尔用用蜡烛照明的人来说,反倒有了一份新鲜刺激的感觉,在一个没有电没有网络的夜晚,在一个烛光摇曳的房间,何以打发漫漫长夜,我和叮叮相视一笑……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看着更为凶险,各种S型转弯一个接着一个,由于下雪,路面异常湿滑,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冲出路面坠入深渊,而出发前又没有准备充分,车子并没有装上防滑链,在这样的雪地悬崖路面,唯一能够做的除了小心再小心驾驶,然后就只能暗自祈祷……,叮叮对我的车技一如既往的信任,没有显现出任何的紧张与不安,手持DV,拍摄下了这一段珍贵的视频,在以后的日子里,在我们关系紧张,在冷战的那些日子,每当打开这些视频,看着我们一起走过的路,看着要么同生,要么共死的这些经历,所有的浮躁,一切的气愤都会随之淡然,是的,两个人一起经历过生死,还有什么坎不能够迈过,但事实上还是有一道坎无法迈过,那就是男人的自尊心,可怜的自尊。
随着海拔下降,漫天的雪花终于散尽,路面也不再湿滑,但是却越来越窄,这是一条硬生生从大山脊梁上炸出来的通道,靠山体一侧巨石峥嵘,由于炸药炸出来的石体不会很平整,巨大的石块倒悬在上方,感觉随时都会坠落。而另一侧则是看不到底的深渊,路边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车轮碾过,不断地有小石块滾落悬崖,久久听不到回音,确实让人毛骨悚然,无法想象这样的路面如果对面有车怎样避让,有谁敢于在此倒车,幸运的是我们一辆车也未曾遇到。
幸运不会永远眷顾同一个人,这句话没过多久我便亲自验证了,转过一道山梁后,眼前出现一左一右两条碎石路,四周没有任何标识,视线范围所及看不到任何人或有人居住的房子,唯一不同的是左边路的远方山上有一个高高的转经塔,下车用脚丈量,两条路一样的宽度,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只能二选一了,各有一半的机率,我选择了左边,结果,很不幸……车子爬到山顶的转经塔后与叮叮下车走了一圈,此刻我的体力与精力已经快到极限,腿也开始发软,以前在长途驾驶疲倦时都会习惯性的抽烟解乏,今天是为了叮叮戒烟的第五天,此时此刻,叮叮或者也看出了我当时的状态,车上正好还有盒烟,破例批准了让我抽一根平复平复心态。
站在山顶惊喜地发现山腰处有人,这一路上老半天都见不到人,实在是郁闷之极。问的结果只是证明了我的选择错误,这是一条通往村子的路,村子的尽头是绝壁,没有任何出路,只能调头返回,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藏民告诉我们,村子里没有地方调头,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村庄,居然连找个让车辆调头的空地都没有,是的,对于在内地生活的我们来说,确实无法相信,但是在生存环境极其恶劣的藏区,这一切很正常,所谓的村子,不会像内地那样家家都有宅基地,藏民们不过是在悬崖边用树桩托底,前半部在路面,后半部在桩上,沿着路排过去七八户人家,对面就是山体。
面对这个结果实在是万分沮丧,因为自己的选择错误,现在陷入绝境,眼下唯一的选择就是强行调头,倒车回去与自杀的区别仅在于是车头向下或者车尾向下。
我下车向前步行了一段路,选择了一个这段距离内感觉最宽的路面,就在此地吧,成败在此一举,我坚持让叮叮下车站在藏民那等我,实在没有必要两个人一起冒这个风险,我不知道当时叮叮看我调头时是怎样的感觉,我想叮叮一定是很紧张的,紧张的站在那忘了将我这辈子最勇敢最搏命最漫长的一次调头给录下来,真的真的很遗憾。
记得我考驾照时路考项目里有个科目叫作八米调头,我当时考的是B照也就是货车执照,七米长的货车要求在八米的宽度內四进三退不压线完成180度调头。而此时,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进多少退了,每一次打死方向后前进与后退只能用厘米计算,我选择的是车头面向悬崖,车尾对着山体,虽然每一次前进都直面万丈悬崖,视觉上会很恐惧,但是向悬崖倒车,却是万万不敢,更加没有把握。到达碧土乡时间是下午六点多,这里是今晚的住宿地,自早晨七点从察瓦龙乡出发,整整十一个小时,察瓦龙至碧土乡两者间相距:五十二公里。平均时速、每小时不足五公里。
不管过去多少年,这一天的所有经历,五十二公里的不离不弃生死相依都会深深烙印在记忆深处,我相信:叮叮亦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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