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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缠仙剑,惘忆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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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22 14: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锁妖塔
  我从未见过如此忧郁的眼神。来人的面容依稀年少,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
  他从翠衣女子的手中接过娇嫩的婴孩,我听到有蜀山弟子唤他:“掌门。”而他摆摆手,背过身去,眼光悠悠扫过一脸关怜的青衣女子:“灵儿的天蛇杖……请务必在苗疆保管妥当。至于忆如……”他爱怜的望着怀中婴儿,吐出一个模糊而又惘然,带着无限回忆的一个地名:“仙灵岛”。
  我在倒坍之前似有一个人首蛇身的女子似也提及过这个地方,霎时我和他的脑海皆浮现出那女子清澈的眸光中那个澄湖湘环、莲香萦绕的她与他初相见的温柔乡。
  他不知又说了什么,四周的人散去。翠衣女子恋恋不舍的转身,在衣袂的叮咚间,我看到她清明的眼底扬起一缕坚决的柔情。不久,我便聆听到一曲幽婉的低音。
  《君莫悲》
  他苦笑,眼中掠过流年的痕迹。他走近坍成一片废墟的我,俯身跪下,拾起一段带有陈年血迹的锁链。眸中凝结了愈来愈沉重的哀愁,终于是溢出,化泪,堕在锁链上。他喃语:“月如。”然后更多的眼泪落了下来。他怀中的女婴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发出一声响亮的啼哭,空气中弥漫着悲苦的气息。
  我又忆起了坍塌前的过往,忆起了正是我眼前的这个人,与那个怀念仙灵岛的蛇身女子及一个手执长鞭的长发女子共同击毁了我的盘龙柱,令我落拓成如今支离破碎的残垣。但我并不曾记恨他们。当那个手执长鞭有几分刁蛮贵气的女子倒在剑柱下时;当其余两人用鲜血淋漓的手拼命搬开她身上的碎瓦时;当血与泪混合着淌在我身上,沿着裂纹濡出一道道凝固的痕迹时,我对他们,只有深深的怜悯。
  良久,哭声渐止。他起身,离去。深情地唤出两个铭心刻骨的名字:“月如,。儿”。然后将抑郁而复杂的目光投向婴孩,骤染柔情,唇角漾起薄薄笑意,却淡如阳光下的薄雾:“忆如”。
  随着他的远去,我才发现一个水蓝色的浅影,眸光清澈,身上散发着痛那女婴一般的古老气息。似乎叫,宿命。
  当夜,我梦见一个雪花纷飞的午后,他在一畔银白中看到一顶绯红的伞下她褪去了平日里的娇蛮的温婉一笑,怀中粉嫩的婴儿依怡然酣睡。而远处,水蓝色的浅影远远看着这一切,释然而欣慰的笑了。一时间,似有笛音袅袅,串起无数经年。
  双鲤玉佩
  二.双鲤佩
  我忘不了与另一半分离的场景。
  主人就那样把另一半给了一个蓝衣女孩——也许是紫色。不只是因为玉石的眼睛混沌,更是因为她的气息,既有蓝色的忧郁,亦有紫色的清冷。但当另一半玉佩交到她手里时,我看到了她莫大的惊喜与感动。我似乎有些理解了主人为何会赠与她如此宝贵的玉佩。在他的同情怜悯中似乎有一缕浅谈的莫名情愫。
  但真正的理解还是因为另一个女子。
  她有一张妩媚的面庞,妖媚的眼瞳里藏着无限心机,散发出一种世故而狡猾的气息。我的的确确不喜欢这个女子,尤其讨厌她对于我的妄求。当她同主人索要我的时候,我更是对他咬牙切齿分外憎恶。还好忆如这个丫头及时救我一命。不过,这又勾起了我对另一半的思念,而且我亦是十分怀念那个清幽的女孩子,怀念她澄澈干净的瞳光,以及她与主人相谈时温馨柔暖的气氛。
  还有那点滴的情漾,我迟钝的发现,那个唤作“苏媚”的女子与主人之间,似乎亦是如此,只是少了那种一见如故的默契。后来她对主人的好感似乎日趋浓厚,我似乎可以从他看主人的眼神中读出一丝喜欢。她,是真的真的,爱上了主人了吧?
  这种揣测在仙霞派时被我暂时撂下。我浸没在了与另一半相聚的幸福中,主人亦是。主人亲切地唤着蓝衣女子:“七七。”蓝衣女子亦是笑迎:“小虎哥。”他们的声音中盈满了幸福甜美。我喜欢主人和七七并肩作战的样子,眉眼间有着浑然天成的默契。我感觉得到他们彼此的爱慕,如初春的暖阳一般温柔眷暖。我与另一半看着他们两情相悦的样子,衷心希望他们能够永远幸福的在一起。在这本应欢喜的时刻,我又似乎看到了苏媚落寞而眷恋的眼神。
  但当我被她真正打动的时候,却就此永别。
  她与主人有了很大的矛盾,为了忆如的爹娘,他们就此决断。我嗟叹这世间造化弄人,我的另一半如七七对主人一般,陪伴我的身旁,分担我的感伤。我又为了主人当年送予玉佩的行为感到庆幸,庆幸他未曾错过七七这个好女孩。苏媚对主人的情意,远不如七七。
  然而我错了。
  最终迷烟模糊了她缱绻的眼神,只听闻她柔情眷恋的话语。
  “沈姑娘…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小虎……”“忆如…我永远都把你当成我的妹妹一样……”“小虎…对不起,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骗你了……”.她的眼眸中尽是释然的笑意。她在仇恨中降生,却给予了世间最美好的馈赠。
  宽恕。
  我一直坚信最终与千叶的一战就是她助了主人一臂之力。因为唯有她才会有如此撼人心魄的祈求。如此执着痴情的爱与……如此释然高洁的感人至深的宽恕。
  玉石也会流泪吗?
  当主人与七七携手约定共寻那个具有伟大的宽恕之心的女子时,他们没有看到身后一只橘黄色的小狐狸在凝视着他们,眼中饱含了不舍与祝愿。我似乎听到她的呢喃:”小虎、沈姑娘,你们一定,一定要幸福啊。“
  鲤鱼的眼瞳中流下一滴细小的泪。真的,我以另一半可以作证。
  永安当
  三.永安当
  少年意气风发的跨过门槛,熟悉的眼神落在每个熟悉的角落。他的名字,叫做景天,是永安当,也就是我的新主人。
  多年前他似乎也在这里,相比如今,过去的他可落魄的多。我很好奇是什么使一个不名一文的小伙计成了如今令人仰望的堪与魔尊相敌的我的新主人。恍惚间我听见他的喃喃:“又回来了,又回来了……”是啊,他从我这里出发,最终又再度回归,这期间,又有多少变故?
  门外走进来四个女子。
  蓝衣女子的目光异常深远,他打量着我,相比新主人的熟悉尚且夹杂一点陌生。她回头去望长相与她一样的红衣女子,两人的眼神都带着经年逝去的惘然,而橙衣女子抱起一旁的青衣小女孩,笑:“又回到这里了,永安当!”青衣女孩的眼中流露出天真稚气的好奇。“我似乎…来到过这里……”蓝衣女子仿佛梦呓一般,”曾经…与哥哥一起来过…”“是啊,这里就是永安当。”新主人转过身去,对着她们极温柔的笑,“那时,你还在魔剑里呢,小葵。哦,你们俩可以四处转转,回忆回忆。雪见,你也可以和花楹到处看看,走走。街坊邻居都很友善,迟早会与你攀谈一番的。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一起住下了。”“那你干什么呢?把我们都支走了!”唤作雪见的橙衣女子霎是不满,新主人笑意更浓:“怀念。”
  半晌,柜台上只剩下了主人一人。他熟练而慵懒的拨弄了几下算盘,坐在柜台旁的太师椅上,唇角泛起一丝幸福的微笑。我看到他的脑海中无数光影蹁跹,掠过一个又一个或喜或悲的画面。他的表情也随之变化,时而蹙眉,时而窃喜,时而撇嘴,时而兴奋的眨眨眼睛。最后,他的眼睛定格成一汪深幽的玄紫,我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背影。在她身侧还有两个男子,一个是无人不知的当今蜀山的徐长卿,另一个是无人不晓、纵横六界的魔尊重楼。新主人淡淡道出那紫衣女子的名字:“紫萱。”语气有一点点怀念,有一点点惋惜,更多的,是一种不忍相忆的惘然。
  从他的记忆中我看到唤作紫萱的女子轻柔而决绝的挣开徐长卿的手,在他不忍的眼神中毅然前去,此时魔尊从天而降,牵住紫萱的手腕,伸手向锁妖塔迸射一团魔光。新主人叹息:“自此他的灵力褪尽,凡魔无异,唯有百年之后,才能再度堪称魔尊。但他,不过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
  不过是一个过客?我怅然,那后来呢?他们最后又怎么样了?
  “景天!”“哥哥!”“天哥。”“啾~”四个女子又跑了回来,新主人站起身来,向他们微笑,那笑意中,是纯粹的幸福。
  絮儿结局
  四.桃木剑
  主人今日定是又要施展占星之术了,他很郑重的带上了我。身旁的红衣女子明眸皓齿,看着我和他,巧笑倩兮。哦,你问我的主人是谁?大名鼎鼎的煌大仙——南宫煌是也!然后我们走出了屋子,阳光明艳,暖暖的洒在我的身上。
  这,是要去哪里呢?
  良久,到了一个山清水秀、茂林修竹之地。在一片莺歌燕语之中,我似乎听到隐隐的啜泣声。主人偕同红衣女子与我,向哭声的来源处靠近。
  是一个粉衣少女尚且稚气乖依的面颊上满是泪水,一双好看的眼睛哭肿了,像水蜜桃一般。她跪在墓前,忽的伸出手去。我看见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白衣浅影,待她碰触,便破碎成一片虚无——不过是一个幻梦罢了。她抽噎更甚。
  主人的眼中流露无限关切与悲怜。红衣女子亦是,轻轻摇头,哀叹。
  “絮儿!”两人携我跑上前去。那个唤作絮儿的粉衣少女抬首,迷惘悲哀的眼神如此空洞,似乎丢了魂魄似的,她轻声应着:“煌哥哥……慧姐姐……”然后继续痴望着眼前的坟冢,脑海中尽数萦绕着那俊朗的白衣少年,素手无力的滑过墓碑,泪珠断了线般一颗接一颗的滚落。
  主人握着我,下了决心一般用力攥了攥,便摆法台,作法事,挥舞着带有桃木香气与魔法气息的我。这是一个庄严却无比冗长的仪式,用于招魂。
  春花谢尽,夏叶萎靡,秋风吹来冬飞雪。
  不知几载轮回,我依然在寒了又暖的空气中舞动,吐露我不曾淡去的桃木香气和日趋浓重的魔法气息。终于有一天,我似乎看到什么已完全归来了,忽然,我和主人,哦,还有红衣女子都渐渐感到释然。
  粉衣的唤作絮儿的少女抬起头,蓦地看到了那个令她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熟悉的少年。他的脸上砌满了温暖的笑意。她惊讶地揉揉眼睛,发现他仍在那里,一如往昔的微笑着。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他亦是。当指尖真切的相触的一瞬间,她唇角泛起一缕幸福的笑意,泪水在一次断了线般,滑过她如他一般砌满了爱意的面庞。
  我想,那泪水一定很甜很甜吧!
  梦见樽
  五.梦见樽
  “梦影雾花,尽是虚空,因心想念动,方万物有生,随之虚实乃成。”
  我睁开眼睛,第一次看到世界。面前是同我容颜一样的风华绝代的紫衣女子,她眉眼间倾斜一缕凄然。她是梦璃少主,我便是因她而生。少主身侧,是一个神情尚且稚气的懵懂少年,一个摸样娇俏的红衣少女,还有一个眉清目秀的道士般的人——似乎是与我们幻暝为敌的琼华弟子。但他的眼神中并无对妖类的厌恶,却似有一丝迷惘。
  后来,我随三人离开幻暝,虽无法回首,却依稀感觉得到少主对那三人,尤其是那懵懂少年的不舍。也许正是因此,她看我的眼神竟凭空生出几分艳羡。我欲苦笑,但面容却依旧波澜不惊——毕竟我只是一个梦傀儡,我永远无法像少主一样,同他们三人谈笑叙旧,只能从他们的点滴絮语中,共享他们过去同少主一起的时光。
  御剑而飞,跋山涉水,烟火花灯,聆琴赏景……我终于慢慢参透少主与天河、菱纱还有紫英之间情谊的深厚。在战斗之时,即使我只是少主的傀儡,他们也会在我遇险时不顾一切的来救我,常常是他们三人精疲力竭、伤痕累累,而我却毫发无损。每每若此,我都会有一种哭泣的冲动——我明明只是一个,他们何必拼死守护我这么一个没有生命的幻影呢?不,他们守护的并不是我,而是对少主的相思,是一个美好的梦。因此我也会常常保护他们——尤其那位少年。我想,若是少主也会如此。而且我在他的眸中时常可窥见对少主的思念。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结伴而行,可后来,那唤作天河的懵懂少年双目失明,唤作菱纱的娇俏女子猝然长逝。天河因有烛龙之息而不老不死,而我区区傀儡也不曾变化。却只能无奈的看着紫英渐渐白首,看着昔日的欢愉慢慢老去,任时光在我虚无的心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炽痛的伤痕。我岁双目失明需人照料的天河隐居青鸾,而紫英留于剑冢,时常会御剑而来看望我们。每每此时,因有紫英相助我会清闲许多,只是闲时看到他的苍苍白发,心就会不由得的痛起来。可我不过一个傀儡,终是无力改变什么,终是任一切沧桑巨变,却无力挽回。终是无法实现,哪怕是最微渺的一点祈望。
  终于有一天,我忽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留恋之感。此时正值紫英来访,一同照料天河之后,我便送他离去。不知为何,我总想将我的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一直这样温柔的看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与天河相谈甚欢,看他默然抚弄腰间系着的剑穗,看他哀伤的停驻在菱纱墓前,看他看着我想起从前……
  悬崖边,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好想冲上去对他说些什么,一些莫名的情愫在心中难以抑制,但我却只能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波澜不惊。一种释然之感凭空袭来,我便开始消亡。最终,我只是抬首,望向每日送别他的天际,然后,散尽。没有来得及,也不能够向他说出一句祝愿,亦或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再见”。
  “紫英,这些年来,过得可好?”白发仙人班的男子微微侧目:“……无所谓好或不好,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惟有天道恒在,往复循环,不曾更改……”似乎可听见他的轻声叹息,“你……他们等你很久了,一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先回剑冢。”剑光一闪,她抬首,望向天际那一道璀璨的弧线,又蓦地垂下头,眉角有一抹沧海桑田的悲凉。回眸,彩蝶蹁跹于一把光华冷冽的剑上,剑后赫然是那个昔日活泼少女的坟茔。她跌跌撞撞的扶剑啜泣,悲痛的看着光阴无情的带走她心中点点滴滴的温存。忽然,木门打开,她诧异的侧首,惊讶的看到晴暖的阳光洒了那个她心中思恋许久的俊秀少年一脸——仍是旧日模样。她起身。复杂的目光中混合了悲切、惊异与怀恋。而他似乎嗅到了她的香气一般,闭着眼睛,伸出手去,唇角泛起一缕柔情的微笑。时光就在这一瞬定格成为永远,洇染成一幅不朽的水墨丹青。
  仙五结局
  六.三皇台
  戾枭唤醒他的主人,那个棕发遮掩下眉目苍凉的少年。我微微震颤起来,期待少年的故事。他蓦地起身,静笃的看着三件神器在光芒的映衬下悠然转动的样子,然后坐在一侧的石阶上,戾枭安静的伏在他的身侧。
  “今天…再讲一遍我的故事么?”少年似乎苦笑了一下,我再次微微颤动以示同意。
  “我原本生活在狂风寨,我爹——干爹,是寨主殷其雷”少年轻轻笑了一下,那么无力却饱含了怀念,“后来,我在苍木山上救了唐姑娘。”他的眼神骤然迷离。我从他的脑海中看到了那一抹柔黄的倩影,那个莲畔的闺秀——唐雨柔。
  “雨色轻风意,柔情怜花殇……”少年喃喃着,忽又极轻极轻的笑了起来,“再后来,在她家酒窖里我遇见了小蛮那丫头,因为她,我被赌赢稀里糊涂弄到了神魔之隙,遇到了龙幽。”少年笑意更甚,“那家伙,还说什么西域商人,明明是个魔界贵公子嘛!”他的眉角忽又耷下,戾枭也落寞的唤了一声。“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还是两界相隔呢……”我静默着,不敢惊动他轻渺的呢喃。
  “然后啊,然后经历很多事之后我们拜入了蜀山。第一次的御剑飞行……呵……”少年浅浅一笑,眉宇间隐隐几分怅然,“当时啊,有一群白鹤在我和她身旁,就像是那群。”他指向天际,戾枭顺着他指引的方向眺望,然后看向他,用我们在能听懂的魔界某种语言说:“我想听青木居的故事,那群萤火。”
  “好。”少年眼中闪过无数萤火,“那晚的满月之下,我们四个人坐在屋檐上,檐下是欢喜的篝火。”他的眼中充满怀恋,“然后我捉了一只萤火虫给她看。她笑了,笑得把月亮都比了下去。”他一副迷醉于往昔的神情,“一大群萤火虫掠过我们身侧,那种莹莹的光芒向着月亮蜿蜒过去,简直像一场梦一样。那是我曾度过的,最美的月夜。我们四个人一起在月下,见到那么美的一群萤火!”我也被他的神情感染了,神器旋转的速度更加柔缓。
  “但是,但是后来……”少年望着戾枭,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后来我们回到过去,我没能救出我爹,但用血玉碎片救了她,可最终……”他垂下头,声音略有颤抖,“可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她……我多羡慕林未央和夏孤临、羽裳和祝有涯,羡慕小蛮和龙幽,即使种族不同,哪怕宿命相隔,可他们至少还能相思,至少还能相爱……”他呜咽起来,泪水砸在胸前的血玉碎片上,泛起幽幽的暗彩,“我最终和血手一样,和师傅一样,都没能留住所爱,无论是爹还是……”他用颤抖的不成调的声音,哀婉深情的饱含无限追思的怀恋而柔情的唤道:“雨柔……”
  戾枭用羽毛拭了一下眼眸——它也在哭泣。它在想念老主人——魔君姜世离。我静默,此时空气凝固的连神器似乎也静止了一般。
  良久,少年颓然坐在石阶上,忧郁而沧桑的神情笼在他滞固的脸上,任风扬起他的长发。他胸前的血玉碎片反射点点光芒,随风轻荡。我蓦地忆起了少年告诉我们,海棠夫人曾说过:“那块血玉并未失去灵气,或许有一个温暖的灵魂在里面吧。”
  远方的鹤群翩然飞来。少年和戾枭都抬起头来出神的看着。忽然一只黑鹰凌厉的掠过,一条黄色纱巾从天而降,轻盈的落下,翻卷出柔软的弧度。少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抬头凝视。霎时,一个温暖柔情的声音响起:“云凡。”
  少年骤然站起身来,四下寻觅,却只看到眼前白鹤蹁跹而过,他胸前血玉亮起盈盈灵光。他身侧的戾枭,眼瞳中满含着祝福——它嗅到了一直被主人所思念的暗香。
  而我,也同那血玉碎片一般,泛起微微柔光。这便是我千万年来所送出的,最美好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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