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_雪暖晴岚篇第一章双飞愿之（一）

孑影吟风

雪暖晴岚篇：
曾经有人告诉过我，
对生死之事毫无执念的人，
只是因为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绝望的别离。
仿佛诅咒一般……
……
……

“晴雪……我回来了……”
凉亭下，我正悉心布置着桃木小案……今天，桃花谷的桃花又开了……
这里，是我们梦中的家园……只属于我们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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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双飞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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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清早，抛却几夜未眠的疲倦，我小心翼翼的自柜中取出当年兰生之妻亲手做的朱漆镂花凤纹犀角桃木长匣。逝去数十载光阴留下的缕缕尘埃，红木镶金的贺词再度泛起昔日光辉，字是兰生题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间一个大大的“囍”分外夺目。
我缓缓揭开顶盖，匣中是红玉姐亲手为我缝制的凤冠霞帔。听红玉姐说自最后一次为虞家独女做喜服后，这一次已是过去几百年了，手艺却还是这么精湛，据说还是红玉姐结合了历朝历代宫廷礼服之长自己设计出来的呢。而当那一天，大家亲手将这份大礼交予我手时我却泣不成声……
喜服上面是一个很特别的礼物，还记得那天小襄铃娇声对我说：“晴雪姐姐，襄铃好笨，什么也不会，这个……这个是……榕爷爷教了我好久我才做好的，用紫榕林的曼陀罗编成的花环……榕爷爷施了法的，说是过上千百年也不会凋谢坏掉的！希望……到……那一天，你……戴上它，一定是最美丽的……呜呜呜……还有，还有……我自己做的鸭脚茶，留给你和屠苏哥哥……”而后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花环的中央放着一个不大的铁盒，纹理古朴，是苏苏的师尊和师兄妹一同准备的，至于里面究竟为何？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和苏苏一同打开它……
最后，铁盒的上面放着婆婆给我的锦，里面包的是我视如己命的信物——那一年，我们互送的泥人和象征着我们彼此族裔的项圈……我怀抱着它们走出房间，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的天空已渐显阴霾……

来到乘凉的小亭，初春的晨风还微微有些刺骨。我在小案上慢慢将锦摊开，拾起他为我亲手捏的泥人，静静的看着，忆起那一天的誓言：
我想陪着苏苏。
陪你走过很多地方，看不同的城镇村庄，帮一帮那些遇上困难的人，一起走、一起看……
我愿意……作你说过的那样一个人……
……
很久很久以后，等我们老得再也走不动的时候……就在桃花谷住下，每日看日出日落……
……不管怎样……都不要分开……

这一切即使是天意，难道就不能给予我们一点眷顾吗……

不想这一刻就真的这样来临了……
重生的凤凰化作别离百年的故人，在这一天回到了我的身旁……
他紧紧将我的头拥在怀中，温暖如往昔。

此刻我们……喜极而泣……
环绕我们的是漫天纷飞的桃花瓣。
一场春雨也如喜降甘霖般降临尘世间。
泪水融合着雨水打湿他的衣襟，汇流而下的晶莹剔透中倒映着我早已模糊了视线的双眼。仿若梦幻一般，我起手捂住双眼，不敢看去……
如果这是梦，就让我永远永远不要醒来吧……
我拉他躲进凉亭里，草檐处坠落的雨帘激起一片片桃花海。

盘膝坐在草席上，各自拾起自己样貌的泥人，低头端详。片刻后，我们抬头互望着彼此的脸。这一刻，洋溢在脸颊上的只有欣喜，悲伤一去不再……
苏苏笑的样子很好看，淡淡的，几乎看不出嘴角与眼角的上扬。只是脸色红扑扑的，在这阴雨天中更显与往不同，眉间的朱砂亦更显醒目……温柔的双眼凝望着我，视线交汇一处。身子顿感僵直，我羞涩的想要移开自己的目光，却贪婪的不想逃避这等待了无数寒暑的注目……
“苏苏，还记得在乌蒙灵谷对我说的话么？”
“怎会忘记？”苏苏轻轻握住我搭在腿上不知所措的手，我则有意的迅速收回来。
“苏苏……我要你再说一遍与我听？”我坏笑着看着他“不许说‘好话不说二遍哦’。”
苏苏先是一怔，而后轻闭双眼回忆道：“……我想要走过很多地方，看不同的城镇村庄，或许还能帮一帮那些遇上困难的人……我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和我一起走、一起看……”
突然睁眼凝视着我：“晴雪，你愿意当那个人，和我一起吗？”
我伸手拉过苏苏的手放在脸颊一侧轻轻拂拭：“我愿意……会一直、一直陪着苏苏，去哪里都好，到多远的地方也无所谓，天涯海角都陪着你……说不定下辈子……”
“晴雪！”苏苏将两个泥人放在小案上，手搭着手，定睛看着我，“是幽都的意思……”
“我答应你，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