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不会再流泪

donglin

　　记55小时仙剑4完结后感想
　　11年了，从小屁孩时第一次接触仙剑奇侠传95版，到高中毕业第一次完成仙剑1，然后大学期间陆续经历仙剑客栈，仙剑2，3，外传，最后是出来工作后于昨天完成了仙剑4。仙剑，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平常有事没事，都会关注一下仙剑，找找仙剑的周边，听听仙剑的翻唱，看看仙剑的文章，和红颜知己聊聊仙剑。。。。很想为仙剑做点什么，哪怕只是作为一棵止血草，加上微不足道的50点血。。。。
　　11年的玩家，经历过逍灵月的洗礼，以及许多其他RPG的尝试，自然对仙剑系列有着更高的要求，甚至有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挑剔得变态了。2代——不好意思，我自始至终不承认那是2代。逍灵月给了我们多么美好的经历，那种不甘心，决不甘心，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就这么结束的心情折磨了我很久很久。维纳斯的断臂给予人们众多联想，但起码那曾经是个完整的作品；而仙1，完结了么？还没有的，太多太多的东西没有交代，太多太多的形象有待丰满，太多太多的情节可以发生，这让我无限的期待续集。《新仙剑奇侠传》末尾的片花更是给了我莫大的信心——仙剑2，必定又是一个曲折跌宕的传奇。然而8年的等待，最后等到的却只是一部赶工之作。8年了，还有什么不能完善的，还需要赶工？我只能理解为大宇内部出现了问题（事后知道的消息也证实了我的猜想）。但无论如何，那不是仙剑2，不是仙剑奇侠传续集，那只是大宇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为安抚玩家的一个同人小游戏，跟仙剑客栈一类性质。除了片头动画，其他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小虎七七苏媚都去过些什么地方，我真不记得了。
　　3代是仙剑转型的一次关键，2D转3D，若没有后来的成功（仙4），我想质疑的声音会依然存在。而仙3的另一个改变之处，是它终于不再提到逍灵月，而是另起炉灶，编写一个独立的故事。刚才说过，我认为仙1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完善，有太多的情节可以开展，一部漂亮的续集可以满足众多老玩家的8年之痒。但是玩完仙3，我终于死心了，知道永远不会有《仙剑奇侠传官方续集》了。抛开逍灵月，以一种新的心情看待仙剑3，发觉这其实也是一部挺优秀的游戏，确能在当时国产RPG中独占鳌头。但很多时候我是以一种玩游戏的心态来玩仙剑3。对我来说，仙剑1是一次人生经历；而仙剑3，不过是一款游戏罢了。或者说，在RPG游戏里，仙剑1是一类，其他游戏是另一类。仙剑3是其他游戏那一类里很出色，甚至最出色的一部。
　　3外传作为3代中一个支线情节所衍生出来的故事，真正从意义上解释了“外传”一词的含义。既然只是一个支线，那我们也没必要对故事的饱满度抱有太高的要求。看着小煌能得善终，我想，该满足了。
　　以上就是我对仙剑2，3，外传的评价。包括仙剑客栈，我都是以一种玩游戏的心态来玩的。感动会有，但不会像玩仙1那样把自己代进游戏里；流泪更不可能，既然知道是游戏，那些看似感人的剧情就不过是设定好的程序，为了游戏的进行，必定会发生的，自己何须太过矫情？但我下面说的，却是真真实实让我流泪了，因为那不止是游戏，还是人生的经历。。。。
　　首先是仙剑1。其实我很不喜欢用仙剑1来称呼这个逍灵月的故事，它就应该叫仙剑奇侠传，《仙剑奇侠传》指的就只能是它，没有1还是2还是多少。仙剑作品其实没有系列，2代至4代都是很好的作品，但那都是另外的故事了，和仙剑没多大关系，仙剑只有《仙剑奇侠传》。仙剑和轩辕剑不同，轩辕剑就是轩辕剑系列的标志，每代作品中，都有1把（甚至N把）轩辕剑出现。但仙剑呢，你能说什么东西是标志吗？蜀山弟子？锁妖塔？女娲？五灵珠？还是侠、仙世界？真的没有。代表仙剑的，只有《仙剑奇侠传》，那个属于逍灵月的故事。
　　仙剑是我人生的一次经历，从仙灵岛的那天晚上起，我就把自己代入了这个故事。灵儿不见了，我和逍遥一样心急如焚；重新看到灵儿，我也欣慰得很。打石长老，我恨自己无能，SL多次后经别人指点才知道那是不可战胜的NPC，无奈的接受剧情安排下内心已不知咒骂游戏设定者多少遍；和月如一起游历江湖时除了担心灵儿也不知不觉多少接受了这个外表大小姐脾气其实内心温婉细腻的女孩。上了蜀山，我迫不及待的想见灵儿；知道她被打进锁妖塔，除了大骂剑圣混蛋，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赶快去救灵儿。及至见到可怜的灵儿，那情，那景，那字，那音乐，我流泪了。心很痛，揪心的痛。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不会像女生般抽噎，只有无声的泪，顺着脸颊不断地落下。幸好逍遥也是性情中人，忆起前尘种种，马上救下灵儿，并许下一生承诺。灵儿终于不用在锁妖塔孤苦伶仃的受难了。及至镇狱出现，我又发现温柔可爱的灵儿有着坚强的内心和承担责任的勇气。“道归道、魔归魔、而我是我，神佛也不能决定我的命运！”这其实是多少有识之士的信念啊。人格独立，追求自由，不受压迫，几千年来，人们追求的不正是此吗？至此，我被震撼了。
　　顺利解决道貌岸然的镇狱，刚刚幻想着幸福的3人一起进苗疆，噩耗就不期而至，月如她。。。。看着月如冰冷的身躯，回想起之前一起的种种快乐，忽然发觉那些都不过是为了烘托这一刻的悲痛。眼泪啊，就流吧。多贴心的一个女孩，我是真的想和你还有灵儿一起吃到老玩到老的！强忍悲痛，去帮灵儿找药吧。月如没了，我要照顾好灵儿，不能再失去灵儿了。一切都还顺利，不可一世的拜月也想不到自己会败在几个小毛孩手里。但是，但是。。。。唉！还是我没保护好你，灵儿！我应该每一次都挡在你面前，这样你就不会受伤，就不会流血。。。。为什么不让我打最终拜月！！我绝不会输给他的！！！灵儿为了苍生，毅然牺牲自己，留下我看着孤伶伶的天蛇杖，还有那凄凉的音乐。。。。眼泪流吧，流吧，什么都不重要了。。。。雪地上的一幕，让我压抑了很久，那个傀儡月如的笑容，只有让人心酸。
　　许多年过去了，我经历了许多事，恋爱也谈过几次，该做的也都做了，我以为自己成熟了，老练了，不可能再为游戏流泪这么小孩子气的了。8月2号迫不及待的买入仙剑4，是对仙剑的一贯支持，以及用自己赚的钱，来支持仙剑的一种自豪。并没有对仙4的剧情有多大期望，只认为又是一个仙3类型的故事罢了。排除恼人的卡机，仙4一开场就给了我一个惊喜，真人比例啊。Q版虽然可爱，但到底不自然。我也第一次真正从内心里接受了3D的画面风格。一开始都是沉浸在美轮美奂的人物景色里，以及野人带给我们的欢乐。梦璃的出场最是惊艳啊，我觉得那时的确把纱纱给比下去了。直至琴姬出现，我才隐隐有些觉得，不对啊！但具体哪里不对了，我又一时说不上。直至即墨花灯，我是完全沉浸在解决掉狐三后这温馨祥和，万家齐乐的情景里了。写意的笑啊，紫英“为侠者一生所求，除魔卫道，可不正是为了此情此景、为了这些人脸上的笑容？”也是我此时的心境。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又一次把自己代入了游戏，开展另一次的人生经历。
　　帮玄霄找三寒器不难，但二位长老在几人走后的对话让我觉得蹊跷，加上仙剑一贯宣扬的“妖无原罪”的思想，更是让我猜疑连篇。最早我是这么想的：莫非妖界如候鸟，19年便往返一次，昆便是它们一直以来的居住地，琼华派霸占此地，所以双方每19年都要大战一场？神农的仙，巢湖的妖，更令我产生人，神必有负于妖的猜想。可细想，仙也有明事理的，夏元辰，寒镜都是一时之哲人；琼华派也算是恩泽世人的门派，虽然掌门小气点，但那是为顾全大局，且派中子弟也很好心的每天给月牙村的人送水送食物。在我思不得其所之际，妖界就来了。梦璃是妖界的人——应该说是妖界的妖，这早有预料，前面铺垫很充分。不过她对野人的告白却让我想不到，我为她深闺小姐能有此番勇气而动容。既然知道梦璃不会有危险，我也就不会像野人那样担心并急于见到梦璃，转而细细品味起那一点一滴透露的惊心动魄的19年前的真相，以及途中遇到的种种事情。修仙，天道，我命由我还是由天等主题在层层铺垫后逐渐出现，不断敲打着我的脑神经。我愈渐发觉仙4主题的深刻，这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明白的游戏，仙4在隐晦的隐射着社会上的很多东西。人生的成长，社会的阶级，自由与条框，不可逾越的阻力。。。。仙1把我代进了游戏，仙4不仅把我代进游戏，还把游戏代进了我的人生，让我对某些事情有了新的思考。
　　还好翳影枝到手了，正准备去看柳MM，纱纱说要盗墓。去就去吧，女生认定了要做一件事，就不会再讲道理了，要么陪她，要么不管她。这是经验，没有哪个好哪个不好。你说肯定是陪她才显得你爱她吧，可能她做的是件极愚蠢的事，事后只会责怪你当初为何不阻拦她，全然忘记你和她一起经历的痛苦；不管她也不尽是坏结果，她做对了恭维她两句，她会更开心，忘掉之前你撇下她；做错了千万别责怪，应该安慰和鼓励，她可能从此更加依赖你。总之坚持自我见解就是了，没必要为女孩改变自己，你为她变得四不像之时，就是她跟你说拜拜之日。题外话了，回到正题。游戏只有一个选择，不过天河的话挺对我胃口。而紫英的话，可见他就是那种等着被人用“你是个好人”来拒绝的可怜虫。——又跑题了。封神陵的一幕，我真替紫英感到悲哀啊。多优秀一伟男儿，放哪都应该是群花痴齐声尖叫的场面，却和星璇一样，输在过于木讷，不善表达。做男人就该直率点，大丈夫处身立世当无所畏惧，成功了抱得美人归，失败了也不会失去什么，别人还会欣赏你有勇气，只要保持独特的吸引力，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唉，不跑了，下面坚决不跑了。
　　幻暝宫里抽丝剥茧，19年前的真相卸去最后一层掩盖，完完整整的呈现在我面前。妖的确是无辜的，还没来得及感叹，玄霄就冲进来了。接着，琼华弟子也冲进来了，接着，怀朔去了。。。。璇玑是游戏里我最喜欢的NPC（没办法，我有点萝莉控），怀朔对她究竟是只有兄长般的温暖，还是其实有爱意的，我一直很感兴趣，但现在。。。。世上的好男人就这么一个一个的死绝了。我曾经很想一路过去把琼华弟子统统砍倒，但怀朔刚死，紫英还在，实在不忍同门相残，跑过去算了，只打那些不识相者。第一次看到破冰后的玄霄，的确厉害，然而也可怜。他身边有谁？谁都没有。他还不是神仙呢，而作为神仙的夏元辰也说“天上寂寥千载，瑶宫寒苦，又怎及的上人与人相依的暖意。”玄霄，我渐渐对他留意多了，却不曾想过他竟是我最大的震撼。
　　终于，终于，分别的一刻来了。看着梦璃，我仿佛又看到了灵儿。一样的坚强独立，一样的勇于负责。只希望她能够坚持己见，不要接受他娘的所谓“安排”。虽然我知道，老人家的安排，多半是有益无害的，然而有些事情，是不能用价值去衡量的。坚持吧，独立的女孩。回梦游仙本就是为悲剧准备的，二胡更加重了悲凉的氛围，君莫思归则把此情此景推向极致。。。。我的眼角湿润了。深闺大小姐的一言一行都内敛优雅，然而一旦感情爆发则总是超出常人之态，入妖界前如此，分离告白也是如此，蝶恋-复刻live版竟衬托得如此丝丝入扣。看着梦璃的哭脸，我也任由泪水不断夺眶而出。。。。别了，梦璃；别了，最美丽善良，温婉柔顺的女孩。
　　重新回到月牙村，身边那个傀儡娃娃，越看越不是滋味，傀儡怎能代替真感情。但水月镜花总比虚空寂灭的好，至少我们还可以自欺欺人；尘世间多少事，因为不能自欺，最后受不了无尽的痛苦，不得不自我毁灭。梦璃，你要过得快乐，我们会照顾好娃娃，等你回来。
　　转眼间，纱纱又感情爆发了。猪头，多熟悉的称呼啊；可用在此，总觉得有那么点别扭。回到青鸾峰，野人的阳光不仅感染了纱纱和紫英，也感染了我。虽然知道接下来多半是最终战了，但此刻快乐一时是一时，那管得了那么多呢。半夜对笔记的研读果然无所得，唉，要总是有峰回路转两全其美，那就不是仙剑，是金庸武侠小说了。夜半纱纱的告白，我依然很感动，只是之前梦璃爆发过，现在多多少少有点抵御力了（还是说我喜欢梦璃多一点？）。
　　不出所料，回到琼华就是终局。只是眼前的景象太让我惊讶了。这，还是那个“昆仑道”下大气恢宏的琼华派么？残壁断瓦，寒风冰雪，满目苍凉，除了那些妄图成仙的丧心病狂者，那还有一点生气？我跑到剑舞坪，没有一个房间能够进入，连那个“门口有石狮子”的房间也是如此。怎么会变成这样啊。。。。不知不觉，我竟也好像在此生活过一般，充满怀旧之情，非常痛惜升仙对旧时记忆所带来的毁坏。卷云台倒是一点没变，稍稍安定下，便冲上去见玄霄。。。。
　　玄霄其实可谓重情重义，只是他用错了手段。而更深一层是他不懂得迎合神的意思，不想接受神界的游戏规则，不愿放弃自我来求得接纳。修仙的目的是为了更方便的救济世人，但神说，不可。有天道在，不能逆天救人。那好，我救此次灾难的无辜百姓总可以吧？也不可，因今日之果，乃昨日之因。既然神也不过是天道中的一环。与众生平等，又有何资格来宣判这一切呢？这不过是强权派神集团在维护既得利益时的借口罢了。玄霄作为琼华中天分最高的弟子，自幼熟读道经，又怎不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本意，何须你九天多言？只是他此处的天地，并非指天道，而是既得利益集团·神。可以说，最终战后的对白，是全剧矛盾的总爆发，是作者对世界观的中心认识。经历尘世越多的人，在此处的感悟会越深。而小孩子，就只会觉得玄霄很酷，九天很讨厌。
　　最后结局是仙剑的一贯手法。看破世间？紫英或许能，但我们不能。无奈与不甘心，哀伤的情怀渐渐笼罩开来。即墨的幸福似乎只为了衬托今日的凄凉。昭华白发，挚爱离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还有苦守百年。。。。我命由我，但却是如此下场，你要还是不要？
　　止血草
　　2007.11.17 6点34分
　　后记：仙剑奇侠传是我感动最深的游戏，仙剑奇侠传四是我感想最多的游戏，或许是人长大了，就爱想东想西的。不管怎么说，我曾经以为，不会再为游戏流泪；但仙剑4，却让我再一次体会这种久违的滋味。从今以后，国产RPG里，仙剑和仙剑4是一类，其他游戏是另一类。你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