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途

孑影吟风

　　紫琅人溪斗假寐闹市，暗窥章台女，不觉乏味。忽见一屠箕踞在侧，股上二犬徘徊，一肥一瘦，嬉戏相逐，于是文思暗涌，取笔开篇：
　　紫琅钓叟途末翁不擅渔，常在塘上猜钩，喜笑谈，每误牵，终日筌中止鳞一二尾，虽迫饥寒，尤见笑颜，世有大才者百乘不解，问之何故，答曰：“杀生之盛，有伤天和，老夫以之为警，不敢妄为。”恍惚间，竹竿动，垂纶起，筌中一尾点额鳞。
　　百乘不以为意，嗤之曰：“人道天和，相悖不一，敢问先生何以为警？”
　　末途翁齿粲，叙之笑谈：
　　有一屠者，杀猪为业，人不知其名，自名为钱屠，屠家有二犬，一肥一瘦，肥者谓大犬，好犬唱，常终夜嚎吠，扰村邻休惬，瘦者谓小犬，喜噬尾，田间追逐牛股，跳咬其尾。
　　屠者杀猪三千，终使怨气缠身，化一猪尾于臀上，犹不自知。
　　是夜，二犬与屠坐于中庭纳凉，大犬惊起，以犬声吠曰：“奇哉!屠生猪尾!”小犬亦惊，欲噬之。
　　屠因猪尾，能闻兽语，于是乍起，脚踹小犬，手撩大犬，赫然啸之曰：“岂可乱言!敢有人知，必杀尔等!”于是悄入无人处，猪尾真在臀后。
　　屠惧，欲断尾，起刀将落，方思痛楚，犹自欺曰：“父精母血，岂可弃之!”于是不了了之。
　　夜至四更，村人皆寝，大犬田间奔走而嚎曰：“呜呼奇哉!钱屠生豕尾!呜呼叹哉!钱屠生豕尾!”犬声此起，吠喝彼伏，于是禽畜皆知。
　　翌日，邻人家祭，送猪予屠，使杀之。屠者举刀霍霍，猪惧之，泣而乞之曰：“请勿杀!吾与君均有尾，请念一尾之情!活……”言未讫，屠刀已落，血溅三尺!屠愠，乃弃猪尾。
　　邻人取肉，猪首大躯四蹄五脏俱全，独不见猪尾，诘问曰：“钱屠是藏猪尾？”
　　屠大愠，闭门谢客，料是二犬作为，欲杀之，乃召二犬于前，问曰：“外皆知我有一尾，是何犬所传？”
　　小犬告之曰：“大犬每夜嚎吠君生猪尾之事。”
　　大犬战栗，正欲奔走，却为屠所捕，于是哀然告饶。
　　屠愤懑，猪尾摇曳，引得小犬心痒难耐，忘却杀祸，喜不自禁，于是犬齿开阖，跃而嗜尾，只闻屠惨呼一声，几欲昏死。
　　屠怒极，欲杀二犬。二犬知将死，大泣小涕，叙之以忠，道之以情，晓之以理。
　　屠心生不忍，又曰：“死可免，活难饶!”于是大犬折舌，小犬断尾，钱屠弃刀而去，自此音讯渺渺。
　　语方毕，竹竿动，垂纶起，塘边一只烂布靴。
　　途末翁笑曰“料是知先生将去，塘神遣予先生布靴一只。”
　　百乘面有愠色，拂袖去之曰：“不明所以!真狗嘴不吐象牙也!”
　　途末翁揖而笑曰：“老夫疯狗，先生见谅!”
　　这故事嘛，见仁见智，知道的知道我是扯淡，不知道的也以为我是扯淡。
　　不觉：无意间
　　途末翁：人名
　　百乘：人名
　　其他的：不是我懒，是我认为你们应该看得懂（笑）